夜晚的对角巷升腾起稀薄的白色雾气,淅淅沥沥的雨水正从檐角滴落。条石铺就的道路上清晰地反射出了□□的朦胧月光,灰鸦聚集在一处,在那些高矮不一的屋檐下相挤成眠。寒风吹过,奥利凡德魔杖店那有些年头的木质招牌再度吱吱呀呀地摇晃起来。尽头的一盏黄铜灯点亮了,加里克·奥利凡德揉了揉眼睛,不得不裹紧他那皱巴巴的灰色睡袍,从那一堆黑色的魔杖纸匣前疲倦地探出头。
加里克·奥利凡德已经连续三天都没怎么睡过好觉了。
阿克图勒斯·布莱克的死亡案件正在有条不紊地审理中,案发现场的一根栗木魔杖被作为证物送到了奥利凡德魔杖店,用来核实是否属于阿克图勒斯·布莱克本人所有。人人都知道,加里克·奥利凡德记得每一根从他手中售出的魔杖,但非常不幸地,阿克图勒斯的魔杖是由加里克已故的祖父所经手的。自然地,这根证物魔杖便不得不被暂存在奥利凡德魔杖店里,等待着完成几项魔杖学检验。
对于加里克·奥利凡德来说这些检验并不算什么难题。在从魔法法律执行司职员手中收到魔杖的那天,他就写下了魔杖检验报告的开头——“栗木,龙心弦,十一英寸。此根魔杖出自我的祖父加伯德·奥克塔维厄斯·奥利凡德之手,于公元一九一二年售出,阿克图勒斯·布莱克先生是其唯一持有人……”
然后我们的奥利凡德先生的注意力便情不自禁地从那份报告转移到了他正在读的几篇魔杖学论文上,他放下羽毛笔,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蛋奶酒,然后便坐在扶手椅里仔细阅读来自格里戈维奇的最新发现——他一定是喝得太多了,不知不觉地就打起了盹,而等到他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十二个小时后了。
那根栗木魔杖从此便了无踪迹。
可怜的加里克·奥利凡德几乎搜寻了魔杖店后台里的每一个角落,他竭力不去试图假设那根魔杖会被遗忘在店面前台——梅林的胡子,那里可乱七八糟地堆着差不多上千支货物!
最后一个魔杖纸匣里依旧没有那根栗木魔杖,加里克·奥利凡德沮丧地看了一眼时钟,十一点十三分——也许他应该暂时歇口气,去查看门口奥利凡德家族那引以为傲的金字招牌在暴雨后是否依旧稳稳当当地悬挂在正中。明天再去一件件确认前台的那些魔杖吧……加里克·奥利凡德愁眉苦脸地提着风灯下楼,他点亮了柜台前的蜡烛,拖着步子走到紧闭的店门。从门上镶嵌着的玻璃里看去,隐约有个人影在门外徘徊。尖锐门铃声这时响了起来,加里克·奥利凡德困惑地看了一眼身后堆积如山的魔杖纸匣,他困倦的神经实在想不起来有任何客人会在如此晚的时间登门造访。
“是谁?”加里克·奥利凡德喊道,他同时谨慎地掏出自己的魔杖,估计着最坏的情况。“我们只接受提前预约的客人。”
“显然前提是那位客人选择规规矩矩地预约,奥利凡德先生。”
是女人的温和声线,她的话音刚落,店门便被咒语给粗暴地轰开了。多琳·梅多斯走了进来,她抖了抖袍子上的雨水,绿眼睛巡视了一圈店内,然后轻轻关上了身后的门。
这个臭名昭著的食死徒女巫看上去神采奕奕,她唇边挂着一丝惯常的冷笑,手里的魔杖直直指着他的胸膛。就在加里克·奥利凡德以为自己就会被杀戮咒夺取生命的时候,那支魔杖突然在她的指尖调转,多琳·梅多斯握住杖尖,将杖柄的位置留给了奥利凡德,并作出了个“请”的手势。
“你的魔杖,先生。”她轻柔地说,“我认为它待在我这儿已经够久了。”
不出意外地,那正是属于阿克图勒斯·布莱克的栗木魔杖。加里克·奥利凡德很敏锐地意识到了事情的原委。他接过那柄失而复得的魔杖,依然神色戒备。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女士,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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