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看得出僧衣下的结实肌肉。相形之下,他的一颗小头虽然端正,挂在这躯体上仍显的有些滑稽。他是正命堂的住持觉寂,也是俗僧之一,是觉空最得力的左右手。
“正俗混杂五十年,共享行辈排序从没问题,观音院一纸命令就要让众僧人改名?未免霸道了些。”觉寂说道。
始终保持微笑的是正语堂住持觉如,他主掌寺内各项规章,平素总是笑着,寺内都叫他笑口弥陀。他道:“要让正僧改名也无妨,只要在正僧法号前上个释字即可。至于法号,也仅为区别之用,正僧俗僧同为寺中弟子,今后待遇身份亦无区别。”
“没有区别,却有分别。”说话的是观音院□□堂的觉闻住持,他是俗僧当中最为潜心佛法的。他道:“即便只是在僧衣上多绣一条红线,也是分别。分别心岂非修行障碍?”
正语堂与□□堂均属观音院所辖,觉如与觉闻之间向来不合,也是众所周知。
突然一个轻微的鼾声响起,在大厅中听得格外分明。觉生看向地藏院首座子德。子德身材肥胖,足足有两百余斤。地藏院负责各类生活用度、采买营建,子德花了四十年,靠着勤奋努力、精打细算,为寺内省了不少银两,方才在地藏院中挣得一席之地。直到六十余岁,才成为地藏院首座,这还是觉空一力保荐之故。
他出家前本是河南富豪,据说纳了五名妾,儿女成群,新进的一个是几年前娶的,这事也众人皆知。若说最能代表俗僧能俗到怎样的程度,子德可说是表率,若比他还过,那便踏在触犯戒律的边缘了。
众人见他睡着,都皱起眉头。觉慈叫了他一聲,子德这才慌忙醒来,见方丈觉生正看着他,忙问道:“怎么了?”
觉生道:“关于俗僧易名之事,你怎么看?”
子德不辨状况,只忙道:“觉空师侄说得对,觉空师侄说得对,我跟他所见略同。”
觉见问道:“觉空首座是赞成还是反对,子德师叔知道吗?”
子德一愣,忙道:“知道,知道。”
他说知道,但看他神情,只怕会议开始不久后便睡着了。
隶属地藏院的正进堂住持觉慈忙替子德掩护,说道:“我与子德师叔相同,都认为易名不妥。”
至此,五名俗僧都已表态否定。七名正僧当中,除了观音院的觉观与觉如两人,其余人均未发言。
觉生方丈转头问道:“觉云首座以为如何?”
觉云是文殊院首座,地位之尊仅次于方丈,是以方丈先问了他。
觉云道:“正俗有别,修行人的规矩窃以为无须用在俗僧身上。各尊各法,各自修行便是。”
觉空冷冷道:“既然如此,让俗僧一脉都还了俗便是。俗家弟子一样能为少林出力。”
正定堂住持觉广道:“俗家弟子出了家,又该如何?”
觉空道:“不如问问,僧便僧,为何要分正俗?修行本是随心随性随缘,倒弄得唯有正僧方能修行似的。”
觉广道:“如果一心向佛,少林寺广纳有缘人。俗僧中多少人是为佛而来,觉空首座难道心里没底?”
觉空道:“那不如把俗僧都赶出去,少嵩之争殷鉴不远,觉广住持便要重蹈覆辙?”
正僧俗僧这个难题起于少林寺的规矩。昆仑共议后,少林寺休养生息,随着规模扩展,寺内事务渐趋繁杂。寺规唯有僧人方能入堂,然僧众既已出家,一心向佛,于江湖斗争、照顾百姓份上,便少了心力与能力。少林辖下各派门多有斗争,尤与华山边界常有纷扰,然少林以第一大派门之尊竟是忍气吞声,直至少嵩之争。
嵩山本是大派,经过几十年根基厚植,论势力已不在九大家之一的华山之下,自然不甘臣服于少林。嵩山改名嵩阳派只是引头,之后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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