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各自又有不同,可以说十个地方的罗汉拳便有十种打法。
李景风不晓得这些干系,这是他第一本武学书籍,晚上回房仔细翻阅。第二天练完把式,到了大棚底下,这才见到十几个孩子,从七岁到十五六岁不等,竟然连白妞跟饶长生也在其中。
白妞见他来了,快步迎了上来,笑道:“都在等你呢。”饶长生却没好气,只冷冷说道:“学这玩意有什么用?咱是马贼,难道还去当师爷?”
“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识字比不识字强。”李景风道。
饶长生瞪了他一眼,眼神甚是不善。白妞拉着他,道:“别这么气鼓鼓的,小李是老师,要有礼貌。”
“礼个屁貌!”饶长生怒眼圆睁,“就是个俘虏!爹也不知道想什么,让他在山寨里走动!”
李景风见他发脾气,也不理他,拿出那本《罗汉拳谱》,说道:“我们来认字。”
饶长生又冷笑道:“《罗汉拳谱》,我爹都教熟了,还看这玩意!”
李景风问:“你都熟了,那上面的字应该都认得了?”
饶长生脸一红,骂道:“你在调侃我?”
李景风看他模样,便知道他只认得招式,道:“我是问问。寨主叫我教认字,我就照他交代,你不喜欢我,也别发脾气。”白妞也跟着劝,饶长生这才冷静下来,脸上仍是一脸不屑。李景风知道他对自己甚有敌意,虽不知道原因,但也无所谓。
就这样,李景风教山寨里头的人识字,不知不觉也把《罗汉拳谱》背了下来,不时演练。至于饶刀把子,除了练把式,之后也没再教他其他功夫。
冬至那天,山寨大伙聚在一起包饺子。饶刀寨日子清苦,难得有饺子吃,三百多人聚集在大棚周围,老洪起了大镬,白妞喜孜孜的盛了两碗,先端了一碗给父亲祈威,又端了一碗给李景风。李景风接过,白妞问:“你在外头过节,是不是也这么热闹?”
“父母早亡,一个人过节。”李景风笑道,“从没这么热闹过。”
“那以后把这当自己家,管什么端午、中秋、过年……”白妞捏着衣角,低声说道,“都有人陪着你过……”她说着,一张白脸染上两朵红晕,李景风却没察觉,忽问道:“你再给我盛一碗饺子好不?”
白妞道:“你要吃多少都有。”说着帮李景风盛了满满一大碗。李景风皱起眉头,心想这也太多,又道:“我给老先生端去,让他也应个节庆。”白妞噘嘴,问道:“你理那老疯子干嘛?留在这热热闹闹不挺好的吗?”那疯老汉不知姓名,山寨里的人都称呼他老疯子。她又说道:“要不,我陪你去?”
李景风摇头道:“不了,你陪大家热闹吧。”说完就端着饺子往牢房方向走去。白妞见他走得毫无留恋,不禁嘟起嘴来,甚觉失落。
李景风到了牢房,一开门便是扑面的苍蝇伴着一股恶臭袭来。他虽然日日清理,但老汉已经疯癫,随地便溺。他早习惯这味道,走到老汉身边蹲下,解开他口中束缚,劝道:“老伯,吃些。”
那疯子只是看着他,两眼发直,过了会,才巍颤颤地张开口,让李景风喂他。
李景风心下恻然,这山寨中只有他跟自己一样身不由己。他环顾四周,心想再过月余便要过年,到时得把这间牢房好好清理清理,也让老伯过个好年。
那老汉忽地问他:“今天是冬至吗?”
他照顾疯汉半个月,这是第一次听他正常说话,李景风大喜,忙问道:“老伯,你好了吗?是啊,今天是冬至,吃饺子!”
那老汉看着他,目光渐渐迷离,又问:“琪琪呢?她去哪了?”
李景风不知道他说的是谁,猜测是他的亲人,于是道:“她在房里吃饺子。老伯,你也吃些。”说着又喂了一口给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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