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卿懒懒道“后来寒山苦苦央求,且我怒气稍减之后也有些不忍下手,便令人给玉娘灌了药,暂时坏了她的容貌,让寒山带她回乡。
“解药在寒山手里,但我要求他一年之后,才许给她解毒,并从此之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玉娘和曦儿生的一模一样,却和我有了苟且之事,此事绝不可外传。
“于是我宣布玉娘染疾而亡,令人替她办了丧事,又将山庄里见过她的人全部遣散。
“本以为此事就此了结了,谁知数月之后,寒山身亡,玉娘又被送回山庄。在此之前,曦儿也因为和她夫君之间的矛盾,大着肚子负气上山。
“然后两人先后产子。
“玉娘带你离开。”
听顾云卿的话越来越简短,云起便知道后面的事,他不想再多说。
云起想了想,问道“那我背后的胎记怎么回事”
他没问为什么顾云卿不给丑娘解药,下药之事后,顾云卿对丑娘的感观降到了极点,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卫又被她间接害死,他会管她的死活才怪。
顾云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漫声道“你自己的胎记,问我做什么要问也该问阎王爷去啊”
骗人
前世云起在他身边十三年,一眼就看出他的敷衍,并不给他含糊过去的机会,道“娘说我腰后的胎记,是你做的。”
“显然,”顾云卿道“她想多了。”
顾云卿一开启这种模式,云起就知道休想再问出什么来,不再纠缠,又道“为什么一定要见我”
若只因为他是顾云卿侍卫之子这么简单,以顾云卿冷漠懒散的性格,不会这样三番四次的找他,甚至为此要挟和尚。
顾云卿目光依旧落在窗外,手指却在案上轻敲,云起立刻警惕起来,顾云卿沉吟片刻之后,才语气平淡道“曦儿难产,拼死生下一个男孩,却是一个死婴。
“当时山庄只有你一个孩子,且因为早产两个月,还没能调养好,看上去和初生的孩子没什么区别,我便将你抱了去,告诉曦儿你是她生的孩子。
“我不知道曦儿看出什么没有,只知道她流着泪同你说了许多话,又让我发誓要照顾你一生一世,最后抱着你欣然离世。”
云起默然。
顾云卿难得坐直身子,有些倦怠的对他挥了挥手,道“我能说的就这些了,你若是还要恨我怨我躲着我,也随便你。”
云起没有说话,弯腰抱起小胖墩,向外走去,到门口时,身后传来破空声,云起一伸手,接住一块玉佩。
顾云卿道“我不便在京城久留,明日一早就会离开。若有什么急难之事,拿着这块玉佩去找之前那个男人这京城,大约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又道“先别急着拒绝,这玉佩也不是我的,是曦儿留给你的,就算不用,也留着”
云起一语不发,将玉佩放在怀里,转身离开。
出了茶楼,云起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平静中带了些茫然,也有少许失落。
除了云曦的身份,顾云卿讲的故事和丑娘相差无几,他为何对自己另眼相看也算有了解释只是比起这个答案,他倒想听到诸如见他玉雪可爱,一眼投缘之类的无稽的话。
云起自嘲一笑,看看飘着丝絮般云朵的天空,忽然觉得仿佛卸下了一个偌大的包袱,顿时天高云阔,一身轻松。
忽然格外想念大胖和尚。
“公子”
一青二青的声音传来,云起一转头,便看见站在马车旁的两个小厮。
云起转身上车,两人跟上,一青道“公子,我们回山吗”
“回。”
于是马车驶出,只是才不到十步又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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