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呢这事吧,还是阎老七自己说出来的。”
那时候,阎老七穷人乍富,结交了不少道上朋友,每天就是声色犬马、吃喝玩乐,有一次喝高了,有人给他敬酒,顺便请教发财的法子,阎老七哈哈大笑,一口闷了杯,比划出一个“2”的手势,说我阎金国能有今天,感谢两个人,一个,是大画家,白石先生,还有一个,就是我那高瞻远瞩、当过土匪的爷
九十年代,一切皆成过往,当过土匪这事,可以毫不忌惮地拿出来说了。
据阎老七说,他那死鬼爷爷,大运动时出逃,都特么过去半辈子了,家里人早忘了这货了,没想到临老时良心发现,给他写了封信。
信里有两张纸,一张是地图,曲曲绕绕,标出了一个小天坑的位置;一张是书信,说是自己早年为匪,攒下点东西,就埋在那个地图标记的位置处,挖出来变卖了,这辈子吃喝不愁,也算是他对家人的一个弥补。
其实弥补啥啊,该弥补的人都早死了,反便宜了一个最谈不上弥补的阎老七。
阎老七知道那天坑,深倒不深,百十米吧,乡下人叫死人坑,说是旧社会时、行私刑杀人的地方,什么女人通奸、男人杀亲、土匪杀人,都特么往里掀,以至于那一带阴风阵阵、鬼火点点,临近的乡民都不敢走近。
阎老七是个不怕鬼只怕穷的主,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绾绳下了天坑,踩着零落的陈旧尸骨,终于挖出了一个被油纸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箱子。
这故事近乎传奇,劝酒的人不信“七哥,你这就太小气了,不肯教兄弟发财也就算了,还给编个这么没边的故事”
也有人高举酒杯“干干了这就是命啊,我爷当初怎么就那么没本事,你说他要是也帮我抢两张白石的画啊、王羲之的字啊,我不就发达了吗”
阎老七酒醒之后,深悔自己失言,从此再也没提过这事,偶尔有人问起来,他也只笑笑搪塞过去,再后来,洗了白,颇讲究家世出身,就更加不会提起了。
果然树挪死,人挪活,阎罗这一逃,竟逃出了生路,平平安安地活到了九十年代。
江炼追问“然后呢,阎老七得了阎罗这么大好处,就没想过要找找这位长辈”
神棍说“这可不是阎老七的事,主动权在阎罗手里,他那封信,没署名,没地址,摆明了并不想认亲。”
“那邮戳呢信寄过来,总有邮戳吧”
神棍点头“邮戳倒是有的。”
有邮戳就有眉目了,江炼心里安定些了“从哪寄的哪个省寄的”
神棍答了两个字。
广西。
安徽,黄山市。
人来人往的街面上,有家美容养生馆,叫山桂斋。
这个山桂斋,也是山鬼的产业,却并非总舵,真的只是个待客、休闲用的养生会馆而已。
无需外出的时候,孟千姿每隔一两周就会来一次,让人帮她松松骨头放放筋她跟高荆鸿不同,不喜欢叫上门服务吃住都在家里,一切都在家里,那长腿是干什么的
时候恰是午后,阳光从悬在窗上的疏落竹帘里打进来,在对墙映下一条条明亮的线影。
孟千姿按摩已毕,打发走了按摩师,合衣坐起,无比舒畅却也分外空落。
她发了会呆,又俯下身子,把水烟壶上搭挂的烟嘴拿过来,噙进嘴里。
这水烟壶,是年前收到的玩意儿,说是正儿八经从中东淘来的稀罕物件,通身鎏金嵌宝,水烟的烟叶也是特制的,没烟味,根据个人喜好,可以选柳橙味的、凤梨味的,甚至可乐味的。
吸起来味道甜香,琉璃制的烟瓶里咕噜咕噜泛镀了珠光的水泡,非常奇妙。
她在家里吸过两次,被高荆鸿给看见了,高荆鸿说她“姿宝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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