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如敝履。
“城南那几间破屋可是住人的地方”赵氏接着哭诉,“那地方卑湿阴潮,屋瓦还是漏的,四壁长年累月湿漉漉,下几场雨屋里就能养鱼对了,去岁六月大风吹断了一根椽子,怕是还塌着呢阿娘也就罢了,你阿兄才好些,你阿妹又年幼”
赵氏自然有些夸大其词,庄子上条件虽然简陋,赵老翁总还不至于让女儿一家去住漏雨的屋子。
不过打发他们去田庄,就有些任其自生自灭的意思,赵老翁至多保障他们衣食,不会在女儿外孙身上多花一个子。
待她考完神童试,便也没了价值,到时候是把母亲兄长妹妹接回城里,还是将她一起发配到庄子上,那都是一念之间的事。
只不过,她恐怕要叫外祖父大失所望了。
“只怨你亲姥姥去得早,连个帮咱们说句话的人都没有,”赵氏不免又要感怀身世,摇摇头,“怨来怨去,最该怨的是你那狠心的阿耶他倒逍遥了,抛下我们孤儿寡母在这人世上煎熬本指着你阿兄出息,我便熬出头了,谁想谁想成了这”
蔺知柔忙打断她“阿娘,莫要说气话了。”
蔺遥本来睁大了眼睛看着母亲,有些畏惧,又有些好奇,听到母亲提及自己,怔了许久,似乎明白了什么,黯然地垂下眼帘,不安地搓揉着衣摆。
蔺知柔轻轻碰了碰兄长的手背,对赵氏道“那屋子既然塌了,修葺总得要十天半月,到时再设法拖延些时日,女儿再想想法子,外翁总不会逼着你们立时就搬去。”
赵氏泪眼婆娑地抬起脸“可你阿兄留在这里,叫你那几个舅母看见”
“这院子本来就偏,等闲无人从旁走过,阿娘只说又有人染上时疫,舅母们只怕躲着还来不及。”
蔺知柔话音刚落,便听见墙外传来个中气十足的女声“婉娘可在里头二嫂与你送鱼鲊来了”
赵氏连哭都忘了,神色古怪地看向女儿。打脸来得太快,蔺知柔也无言以对。
他们兄妹染上时疫,二舅母是反应最大的一个,听说还曾闹到赵老翁跟前,要把他们送到病坊里去,平日见了他们院子里的人好似见了瘟神,远远的便绕道走,今天居然一反常态主动寻上门,着实蹊跷。
“莫不是听说了你阿兄要去考神童试,这才来的”赵氏一边整理哭乱的发髻一边道。
蔺知柔摇摇头,她不信这个邪,二舅母是出了名的抠门,连一向以吝啬闻名的赵老翁都自愧弗如,而且此人不见兔子不撒鹰,断然不会为了明年的兔子付出当下的鱼鲊。
“且去看看再说。”赵氏说完,一边扬声答应着,一边走出屋子。
二嫂曹氏样貌出众,一双吊梢眼精神又水灵,故而当年虽有钱癖的名声在外,还是叫赵二郎一眼相中娶了回来。
曹氏一见小姑,亲切地迎上前来,将一个一尺来高的大肚陶罐塞进她怀里“晌午回了趟母家,你们阿客好这口,特地与你带了来。”
曹氏母家在城郭,门前就是一条小河,水清滩浅鱼多,削根竹竿便可叉上鱼来,不用花钱,这份礼可谓惠而不费。
但是曹氏向来一毛不拔,赵氏便有些受宠若惊“二嫂做什么如此客气”
“不值当什么,”曹氏嘴上这么说,眼睛却还盯着小姑怀里的陶罐,“莫忘了将罐子还我便是,使惯的物件,倒是离它不得。”
赵氏应承不迭。
曹氏颇为敷衍地寒暄了两句,便开门见山道“婉娘,二嫂有一桩事,须得托付于你。”
不等小姑回答,她便兀自说下去“你知道我那母家侄儿,排行第五那个,与阿客差不多大那个,想起来了罢”
“我那侄儿是县学的生员,”曹氏自豪地挺了挺胸脯,“那小子打小聪明,学识人才都是一等一的,学里的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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