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着个女孩,梳着双鬟,眉眼弯弯,其它纸上都见缝插针涂画得满满当当,只有这张干净清爽。她指着画像道“阿兄画的是我么”
蔺遥双眼一亮,手指抵着嘴,认真地点点头。
蔺知柔道“画得真像,可以送与我么”
“好,”蔺遥高兴道,“送与阿妹。”
“多谢阿兄,”蔺知柔从怀里取出一个卷轴递给哥哥“这是我送给阿兄的,你看看喜不喜欢。”却是佛诞日在庙市上买的十骏图。
蔺遥接过来摆在案上,小心翼翼地抽开丝绳,屏住呼吸将画轴展开,脸上露出专注又着迷的神情。
这画是照着韩干的原作摹刻的版子,印出线条再由画匠填色,设色有些俗艳,线条也有些僵硬板滞,胜在价廉,眼下蔺知柔也只负担得起这样的画。
但蔺遥视若珍宝,爱不释手。
蔺知柔道“这上面画的是太宗皇帝骑过的十匹宝马。”
她指着其中一匹青白色的道“这匹是狮子骢。”
蔺娴凑上来,满怀希冀地看着姊姊的手“阿姊阿姊,阿娴的呢”
蔺知柔预备送她的那对泥塑小胡人正在怀中揣着,可一见蔺娴的模样就忍不住想逗她,将手一摊道“没啦。”
蔺娴看看她左手,看看她右手,只见阿姊两手空空如也,小嘴不由瘪了瘪,仍旧不甘心,绕到她身后又瞧了瞧,这才“哇”地放声大哭起来。
蔺知柔忙从怀里掏出那对小胡人“莫哭莫哭,看看这是什么”
蔺娴隔着泪光朦朦胧胧看到那对着金描彩的小人偶,立时破涕为笑。
兄妹三人玩了一会儿,赵氏和常嬷嬷走进来催他们去洗漱睡觉,蔺娴还没玩够,嘟着嘴直摇头,见母亲板起脸来,这才抱着她的小胡人跟着嬷嬷回屋去了。
赵氏将案上横七竖八的画纸整理好,对儿子道“阿客你自个儿在屋里玩一会儿,阿娘去去就回。”
蔺遥温顺地点点头,随即又趴在案上聚精会神地盯着新得的十骏图,怎么都瞧不够。
赵氏提起灯,牵着女儿的手,把她送回房中,牵着她的手,在灯下细细打量“比上回高了些。”
她得了父兄的承诺,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整个人活泛起来,脸颊也丰盈了一些,看着倒似年轻了四五岁。
蔺知柔笑道“才几日,哪里就高了。”
小金正在一旁归置行李,随口附和道“真是高了,我日日看着都觉出来了呢小娘子这年纪正是蹿个子的时候,再过两三年,保准出落成个大美人儿”
这话冷不丁触动了赵氏的心中隐忧,她脸上笑意逐渐隐去,女儿一年大似一年,再过两三年就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可家里这景况,要成就好姻缘怕是难。可女儿这般容貌,又如此聪慧,她怎么舍得委屈她
蔺知柔见母亲忽然沉默,以为她是在忧心覆试之事,回握她的手宽慰道“阿娘莫要担心,我准备得很用心,必定能顺利考过。”
赵氏点点头,扯了扯嘴角“阿娘知道。”
小金收拾完行李,蔺知柔吩咐她出去打热水,待她走远,问母亲道“四舅江宁的宅子找得如何了阿娘可曾问过他”
赵氏目光闪了闪“你四舅已托了庄宅牙行寻摸,已看好了几处合宜的,只是这段时日铺子里事多,你四舅忙不过来,还未定下”
蔺知柔默不作声,只是微微颔首,忙不过来是假,怕她过不了覆试不愿先投入才是真。
外祖父和四舅虽未明说,但明摆着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若是她过不了州府试,那举家迁至江宁之事便要作罢,他们一家只有被送去庄子上的份。
他们一向是这样的做派,蔺知柔也见怪不怪,对母亲道“阿娘莫急,待我覆试过了,四舅也该忙完了,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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