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朝,玱梧宫。
“母后,阿萍何时回来?”,少年那张秀气的脸上透着一丝失落的神色。
与他唤作母后的女人长相上有六七分相似,另外则带着少年该有的三分澄澈透明。
“阿策想阿萍了?”女人笑道。
“也就这两日便可归来,届时,你们再一齐去骑马”。身着锦绣华服的女子说道,声音缓缓动听,像开在三月天里的寂寂梨花。
阿策听过母亲的话,稍感安心了些,又道:“母后说是这两日,会是今日吗?”
忽然他神色一转道:“今天御膳堂做了阿萍最爱的荷花酥,我去给她拿上几块吧。”。说完小豹子似地蹿出了宫殿。
女子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屏风前跪坐在细竹编成的箪席上,色如白玉的芊手抚上一尾檀木古琴,手指拨弄琴弦,音律婉转,如一道淙淙流淌的山泉,娓娓动听。
前朝古曲《临凤仪》自她指尖流淌出,像将少郎佳人的爱情演绎的如歌如泣,多么美好的年纪啊,初见惊艳,再见依然。
一曲罢,她久久不肯站起来,端坐在那里,清亮的眸子里看不出悲喜,只觉淡然,唯有大殿里点着的古黎香散出幽幽的香气,若游丝一般缠绵。
“我以为是谁在弹琴。”一身粉蓝色宫衣的女子趾高气扬地踏过殿门槛,身后跟着两个身着宫装的婢女。来人打破了这份宁静祥和,漂亮的脸上满是嘲讽和不屑。
“陛下因西北战事吃紧而整日操劳,您倒好,堂堂玱朝皇后,不为陛下分忧也罢,还在这里奏这种靡靡之音。”
只要皇上不喜欢,后宫之首母仪天下又怎样,还不是随随便便被她这昭仪苛责了。
周昭仪个子比皇后略矮,想做出一副临威自怒的姿态就得把鼻孔抬到天上去,见皇后没有说话,她更来劲了:“皇后娘娘,您的这种做法,就是中宫失德,一个没有德行的皇后,还是尽早……”
话说一半她突然停住了,宫里的太监宫女都知道,这位周昭仪人快嘴更快,走在路上迎头碰上便要在心底大叫出门没看黄历。此刻,她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停下,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或是周昭仪的头被人砍了。
太阳没有从西边出来,此刻正正地悬在玱梧宫的殿顶散发着它的光和热,但周昭仪此刻被人钳住下颌锁住舌根,和身首异处的人相比,没有前者那么恐怖,但和他们一样的是说不出话了。
身穿鹅黄裙装的女子一手抓住周昭仪的两只手反锁在背后,一手恶虎掏心般地锁住她的喉咙,下手干净利落,任凭周昭仪瞪着两只大眼睛将她凌迟,也丝毫没有想放开她的意思。
跟在主子后面的宫女被这一幕吓住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阿萍,放开她吧”。
“是,皇后娘娘”,唤作阿萍的女孩将自己的两只手从周昭仪身上取下,还在自己的衣襟上蹭了蹭,好像刚才抓住的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没有教养的野丫头,主子都没吭声呢,把你戳的那么欢实,还敢捏本宫的脸,等会本宫定要告诉皇上,让他好好治治你这个刁民,哼!”周昭仪被阿萍锁喉,说出来都是破音的话,更显尖酸刻薄。
本就是她挑衅在先,她再笨也不会傻到,在皇上和众朝臣商议军政的时候去说些拈酸惹醋的事情。明明是在野地里捡来的,皇后却当亲生女儿一般对着,惯的娇纵无礼。
现下皇后身边有野丫头在,自己嘴巴上体力上都占不到便宜。像一只斗败了的花公鸡,扑棱着羽毛跑的飞快。
“娘娘和阿策这两天可还好,周昭仪那小蹄子是不是趁我不在,来欺负你和阿策,改日一定要给她好果子吃。”阿萍扶着皇后往殿里走着,愤愤不平道。
“本宫一切都好,闲来弹弹琴,看看经书,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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