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下又道:“我朝自先祖皇帝立国以来,一直重视家门的和睦。”
“妻也好妾也罢,能与夫君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便不负女德,小家的日子过得好了,国运也才昌隆。”
“今日大皇子生辰,我见院里点了万盏莲灯,不如我们俩来比剪烛。若她赢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承认她进门,若她输了,就不能进玱梧宫伺候,但她已经被赏赐给阿策了,到时候听凭阿策处置。”她神色肃然。
“剪红烛”在玱朝流传的历史由来已久,几百年前,一位朝廷官员因罪被流放边疆,大雪纷飞的夜里,屋外传来树枝被雪压断的声音,他蜷缩在一衾薄被子里瑟瑟发抖,为了驱散寒冷,他唱着自己写给亡妻的情诗等着天明。
第二日风停雪住了,阳光在积雪的折射下熠熠生辉,他却被冻死在床上,嘴角凝固着笑容,那首情诗里有一句“剪烛夜话昔年事,溶溶月色在花前”。
后来人们借这个典故比喻夫妻之间的情比金坚。玱朝的女子都剪得一手好烛。
“郎情妾意,共剪红烛。我看这个比赛内容好。”底下有人和声道,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还请大皇子应允。”阿萍跪下身去。
信衡沉思片刻道:“本王觉得赌注不够大。”
“那您想赌什么?”阿萍看到信衡眼里的一丝玩味,心想同样一个爹,他哥怎么这么难搞啊。
“你赢了的话,这女子的生死全凭你做主,另外本王再封一万两白银作奖赏。但比赛对象得是另一名定远宫内的女子,不论歌姬舞姬,你来选。”
“若是输了呢?”
“若是姑娘你输了,就请让皇弟将她带回宫,而你,留在定远宫里做侍妾。”信衡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我不同意!怎么能用阿萍作注!”阿策急了,也不顾什么皇家体面了,长腿跨过桌上的食物,大步走到信衡面前。
“敢不敢赌?”信衡忽略了他的弟弟,眼睛死死的盯着女子问道。
“好,赌就赌!”这几个字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阿策有些慌了神,一把抓住女子的胳膊,“你怎么能下这种赌注?你这是在作践自己!”他的情绪有些失控。
见他这么焦躁,阿萍拉着少年的手继续坐回桌边,并小声说道:“你信不信我?”
在少年愣神之际,她又说轻轻:“阿策,你得信我。”
比试规则,一刻钟的时间,将院落里挂着的金盏油灯灯芯剪掉,过程中,掉落在地上的不计,剪灭的不计,剪刀划破膏油脂的灯也不计,比赛结束后,将薄宣纸置于油灯上方两寸的地方,待沙漏全部漏完之前,纸破者算合格,谁的剪的灯烧破宣纸最多谁获胜。
人群簇拥着来到了殿外,宫人搬来了攒金软垫交椅,漆红色的镂花椅子,一字摆在定员殿廊沿下,信衡端坐在最中央,右边坐着的阿策看起来心事重重,其他人倒一脸轻松,有说有笑的,气氛相较于在殿内,缓和了许多。
阿萍走近刚才给胡姬伴舞的一列女子,从里面挑了个个头稍矮,眼神有点躲避她的舞姬,柿子要挑软的捏,虽听上去不怎么好听,但确实也是这个道理。
院内两棵巨大的扶桑木上,树冠自四周倾泻下来,枝叶翠如瀑布,金莲灯被宫人挂在下垂的树枝上,像结了成千上万颗星星做成的果实。
左边是舞姬的,右边归阿萍,宫人开始焚香计时,两人从托盘里各自拿起一把小而巧的剪刀,人群中静了下来,虽说这场博弈由一男一女换成了两个女的,但好像更有看头,只是要不停的左右摆头就有点累人了。
阿萍将剪刀揣进怀里,像老寡妇揣着自己死去丈夫送自己的镯子,直奔到树下。
将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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