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和姑娘们一起喝了点甜汤,阿雪便伺候着我回房歇下。
独自窝入床中,听着阿雪的脚步声渐渐消隐,我复想起今日的花锦城来。
不比昨日看到的那个人,这一次的花锦城,看来要温暖和煦很多。我当他心情好,可细想下来,难免觉得,这家伙像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可他们都是花锦城,那么便是一个人没错的。但为何,他一时冷漠傲然,一时又温暖亲人?难道他之前真是心情不好,而今日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又或者,是他今日的心情太好?
来回想了许久,后不知门外喊到了几更天,我才睡过去。
翌日醒来时,照常做着白日的活计,一边编写节目单,一边坐在树下看顾姑娘们练舞唱戏。日复一日这般,这一日忽觉腻歪,眼盯盯望着流夏从左跳到右,忽而一个转身,脚步没落稳,不小心跌在地上。
我和姑娘们忙上前去扶,好歹没扭到,才放下心。可我自觉要谨慎些,拉着流夏坐到一旁,令其多歇一会儿。
倒了两泡刚冲出色泽的茶后,第三泡茶气味最香,色泽也最鲜亮。我为流夏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揽过自己的茶杯,搁在嘴边一边吹,一边与流夏道:“对了流夏,听姑娘们说,你认识一个人,叫花锦城?”
流夏点了点头,与我羞怯一笑:“是啊,流夏听人说了,上回儿是锦城他帮的坊主不是?锦城他便是善良,乐于助人。”
我暗自吁出口气,一想到花锦城对流夏的心思,都有点不忍心和她说下去。可又实在好奇,便拐弯道:“我对他这个人不太了解,不过他也救过你不是么?而且听说,你认识他很久,那么想必,你对他很了解不是?”
流夏道:“还算了解吧,这些年来,他只偶尔会来见我,一年最多也就见个五六次,前一年啊,他去了外地闯荡,最近才回来,不过这些日子,不知为何,总是能看见他。”
“一年见五六次?”我自心想,之前未出阁前,我见常来府上送鸭蛋鹅蛋的大娘都要更多次,可怕伤了流夏的心,只好继续道:“哦,那么说,你觉得自己可算熟悉他?”
“其实锦城他这个人也这么大了,可还总是喜欢闯东闯西,没有个家,想必和我,也算熟悉亲近。”
我听得出流夏心中对花锦城的喜欢,一味避着,复问道:“那流夏你有没有觉得,他这人性格上,有些偏差,总是…反复无常的,一会儿很开心很热情,一会儿又很冷淡?”
流夏玉指戳在下巴窝处,认真想了好一会儿:“嗯…我觉得还好,他这人很真性情的,所以开心伤心都写在脸上,流夏和他认识这么久,也没见他有多冷淡。好似也就上上次,和他说话时,看出他心情不太好。”
“这样哦……”我却又想起,之前和他初初那两面,他帮了我,可话都不说一句便离开,那般冷漠的态度,便算是对待个生人,也实在太不礼貌。若说他有侠骨风度,倒还勉强说的过去。可如流夏所言,花锦城根本不该是这样的人……
我越是琢磨,心里的结便越是别扭梗塞,后来没了心思再盯着姑娘们,随便搪塞了一个理由,便回了房。
过了这几日便要入冬,我仍习惯摇着团扇坐在窗前,脑袋懒散着搭在一旁窗框处,目锁深秋,只望着远处的落叶枯树,心中寂寥跟着百转千回。
踌躇间,一抹白衣影子忽挡在身前。我先是一愣,后抬眼,与花锦城望了望,心头竟如刀锋一瞥,紧凑地很:“你……”
我语塞,见他不开口,直起身子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他往我身旁近了近,一只手随意搭在窗格处:“怎么?我不能来么?”
我不由觉得,他这人的气场又冷了起来,和昨日那个开朗的花锦城半点不同,根本变成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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