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殿内静静燃着上好的龙涎香，丝丝缕缕地散出来，令人神安。

    可那一旁立着的老嬷嬷，却是冷汗直流：她的提议可是不妥？

    让颦儿姑姑走一趟，好歹能让小皇帝松口，她也好教些知心话不是？

    可偏偏皇太后就悠悠呷着茶，不答好，也不答不好。

    老嬷嬷心中慌乱，胡思乱想着，只道哪个少年不怀春，怎么小皇帝就这么……不上道？大抵是，还没尝过男女之事的滋味？

    想着，那嬷嬷便又壮着胆子问一句：“如若陛下排斥，不如老奴将教养好的丫头送去陛下房中……”

    她手下养了几个水灵的丫头，有她传授侍奉君王之道，个个都面含春色不胜娇羞。只要送上龙床，小皇帝只怕招架不住。

    若是得了小皇帝喜欢，封了位分，她还能沾些光呢。

    可谁知，她才说完这话，冷芜月的目光便像刀一般刮过来，她一吓，立即汗如雨下，扑通地跪在了地上：“老奴失言，老奴该死，太后娘娘息怒……”

    冷芜月眼神冰冷，句句犹如威胁：“哀家向来不喜欢奴才生旁的心思。”以为她看不透她打的小算盘？胆敢算计到小皇帝头上，当她眼瞎？

    “宫里的教事嬷嬷也不少，哀家不缺你这一个。”冷芜月手一挥，便有宫人将嬷嬷给拖了下去，直接杖毙。

    宫中其他嬷嬷看了，纷纷悚然。半点不该有的心思都不敢再有，连手上养的丫头也不要了，塞去了各宫当婢子。

    随后，冷芜月便省事地选了新的嬷嬷前去开导小皇帝。可意料之外的，小皇帝对此事无比抗拒，哪怕是她派去了三位嬷嬷一同开导，也是滴水不进。

    冷芜月微微蹙眉：难不成小皇帝也无性无欲？

    所以到头来，还是得她来试探了？

    除夕夜宴，大宴百官。席间有大臣当着小皇帝的面便提了立后之事，然后又像是无意地提起了家中幼女，摆明了就是想勾小皇帝的兴趣。

    可小皇帝听到这话，整张脸都黑沉沉地，任百官怎么劝，一个字都不吐，只提酒盏，闷头就喝。

    冷芜月给阿福使了颜色，小太监才敢劝小皇帝的酒。冷芜月看他执拗劲上来，怎么劝也不停，便道皇帝醉了，让人扶下去休息。

    她又叮嘱了颦儿去备醒酒汤，才继续夜宴，应付着百官的各式小心思。

    等到宴席结束，百官散去，冷芜月也饮了不少酒了。好在她有分寸，每一盏都只浅浅抿一些，再偷偷倒下，不至于醉。

    颦儿过来扶她，她便顺口问了小皇帝的情况。听颦儿说小皇帝回宫后发了好一顿酒疯，才无奈地摇了摇头，摆驾去看看他。

    冷芜月转去了小皇帝寝宫，便见阿福守在外边，见到她恭敬道：“太后。”

    “皇帝如何？”

    “陛下还在生着气呢。”阿福面色无奈，也是不知该如何劝。毕竟他跟在小皇帝身边这么久，也是头一回见他发酒疯，还连带着肚子里有气，一通儿地撒了出来。

    冷芜月微微垂眸，沉默片刻才道：“哀家来劝。”

    她已定下了二月初的选秀日，小皇帝这边必须解决好。

    凡是帝王之家，最看重的便是子嗣。没有子嗣相承，打下万千河山又如何？哪怕小皇帝是真的无性无欲，也最少要有一个孩子。

    进到殿内，便是满地的果馔饼屑、杯盏碎瓷。

    烛台倾倒，连梁上坠着的帐子都扯了大半。冷芜月光看着，便知道小皇帝发了多大的酒疯了。

    她向前走几步，转过内殿，便依稀看到了榻上的小皇帝。

    他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躲在最角落里，像只鸵鸟一般将头埋下去。

    冷芜月微微一挑眉：还真是孩子，生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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