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结束后,百官三三两两地走出崇政殿,各自回到各自的部门,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崇政殿到御史台之间,有一条狭长幽静的回廊。廊边是朱红宫墙,翠绿枝叶。
雨停天晴,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满是雨后清新的芳草气息。
庄益群手执笏板,立在回廊下,已静候多时。
谈璇快步走到庄益群面前,笑道“今日多谢庄伯伯鼎力相助,小女感激不尽。”
庄益群轻拍她的肩,和蔼道“阿璇,看来你早就有意要进大理寺了。”
谈璇点头,平静道“当年先父遭人刺杀,谈家满门被灭,大理寺和刑部组成专案组联合调查,摆出好大阵仗,最终却只捉了几名盗匪便草草结案,这样的结果,谁能相信”
庄益群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沉重叹息,“是啊,谁能相信”
谈璇道“庄伯伯,谈家上下三十多条人命无辜枉死,含冤待雪,我若不能查出真相,余生如何安度此案由大理寺与刑部联合调查,当年知情之人,全在这两个部门之中。刑部编制已满,唯有大理寺仍有职位空缺。所以我想,若能进入大理寺,找机会翻出当年的案卷,或许能有些线索。待我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再请求皇上翻案,捉拿真凶,以报谈家满门血仇。”
庄益群沉默良久,“今日早朝,皇上几次三番刁难于你,只怕已认定你是太后的党羽,你若继续留在户部,的确对你不利。你去大理寺当主簿也好,这么不起眼的小官,皇上应该不会再针对你了。新任大理寺卿陆怀琪与我相熟,他光风霁月,年轻有为,我亦会托他多多照看你,往后你且自己多加小心,若有困难或需要之处,尽管告诉我,我必将鼎力相助。”
谈璇点头,认真道“多谢庄伯伯照拂,小女铭感于心,此生难忘。”
庄益群慈善地笑了笑,拍拍她的脑袋,“我与你爹相交多年,早已不分彼此,如今他不在了,你便是我的女儿,还说什么谢”
话未说完,几名名内监从回廊前快步走来,为首的正是周太后的心腹,亦是慈德宫的掌事太监,商陆。
“庄伯伯,”谈璇忙打断庄益群,作乖巧委屈状,怯怯道“虽然您今日当众弹劾我,让我颜面尽失,但是我承认,您说的句句在理,我心服口服。您放心,今后我一定会时时自勉,勤勉尽责,为皇上,为太后,也为我大梁的江山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她说话声音本是极轻柔,只故意加重了“为太后”三个字,恰巧被那几名内监听了进去。
庄益群心领神会,迅速收回手,严肃道“知道就好。记住,切莫让你的父母在九泉之下蒙羞。”
谈璇颔首,“是。”
商陆走到跟前,视线在她与庄益群之间打了个圈,阴恻恻地笑道“哟,谈大人,原来您在这儿呢,可真是叫奴才好找。太后娘娘要见您,请吧。”
集英殿。
“陆怀琪”唐玉霖饮尽杯中茶,略作思忖,道“靖国公陆勉的世子,陆怀琪”
“是啊。”唐惟斜靠在小几上,随意摆弄一只白玉鼻烟壶,漫不经心道“半年前,陆勉上了道折子,奏请为他的儿子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朕想着大理寺卿之位空悬已久,便给将此官位许给了陆怀琪。”
唐玉霖问“前任大理寺卿胡正山,去年究竟为何辞官”
“谈护出事没多久,胡正山那老匹夫便说自己身体有恙,要告老还乡。朕起初还不信,结果他还真的就暴病而亡。之后,老女人几次三番想要把她的人塞进大理寺,都被朕以各种理由拦了下来。”
“暴病”唐玉霖似若有所思。
唐惟点头道是,继续说“说起靖国公陆勉,多年来他始终持身中正,不参与党政,而陆怀琪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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