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肆虐, 好久没有下过那么痛快的雪了。
白色的森林里远看有一个小小的蓝点正在移动,仔细一看,那是一身着蓝裙的少女, 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
少女没有打伞, 厚重的雪花在她身周三寸时朝两旁落去,没有一片降在她身上。
这样冷的日子里,她除了一紧身的蓝裙和一件雪白的斗篷再没有着别的衣物, 可依旧面色红润,没有丝毫的瑟缩之感。
这里是孟泽,一片一直没有被开发的森林,还保留着最古老原始的模样。
少女没有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一丝足迹,她朝着深处走去,最后驻足在一块平坦的地面上。
那里落着四座墓碑。
左边的两座已是有了年岁, 上面的字有些许模糊, 只能看清“墨云”和“宁曼卿”的字样。右边两座稍微新一些, 整齐地同右边对称。
这四座墓的周围长着一簇簇蓝绿色的小花,哪怕是在大雪隆冬的日子里, 也开得灿烂旺盛。
碧玉幽蓝姬子花,遇土即开, 不分冬夏。
少女跪坐在墓碑之前,她摘下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略有婴儿肥的脸来。
正是绯柚。
右边两座墓的碑铭和左边不同, 那是绯柚五百年前亲手刻上的。
一共两个名字“樊少恒”、“苏芊芊”。
从王位之争到现在, 已是一千年的时光。这一千年里, 九炤派的掌门去世、大长老回了自己江南故乡。
牡丹丹成了新的掌门,大师兄当上了大长老,九炤派比从前要大了一些,因为绯柚把御膳房的妖精都送到了九炤派学习。
至于樊少恒和苏芊芊,他们还是像两个说相声似的每天不知道在干什么,从来不修炼晋升。
相声,那是绯柚同苏芊芊最后一次见面时见到的东西。
王位之争后的一个月绯柚都没能回九炤派见到他们。新王上位,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最糟糕的是因为绯柚上位,所以左砂的权力不知觉大了一截,现在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对着妖王上谏了。
绯柚每天一边公务一边听着左砂的唠叨,终于在一个月之后偷偷溜了出去。
她去了九炤派,给大家报了平安。
迎接她的是一顿丰盛的糖肉宴,烤乳猪旁边摆着牡丹糖雕,绯柚抱着蜂蜜罐,苏芊芊手里端着酒坛,她喝的酩酊大醉,傻笑地拍绯柚肩膀,说话舌头都捋不直了还要笑。
“我他妈就知道我可是买了988的大礼包,你闭着眼睛都能打死绯暝秋。来,干杯”
绯柚举起蜂蜜罐和她干杯。
她还没喝,就被赶来的左砂抓了回去。
在九炤派的日子总是特别欢快,像是世界都被染成了鲜亮的橘色,只是想起那三个字,就让绯柚不自觉想要微笑。
距离王位之争已是过了千年,这千年里世事巨变。
三百年前,大师兄和牡丹丹相继飞升,九炤派的掌门和大长老换了他们的孩子,是绯柚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
可绯柚直到现在,也未能生下一子。
绯暝秋给自己服了药。他厌恶幼崽,每当看见那些幼崽时,便不可抑制地想起自己的童年,那不是什么好回忆。
他们终归是邪妖,活在血腥危险的世界里,每一天都有丧命的可能,他们负担不起一份柔软鲜活的生命。绯柚默认了哥哥的想法,不在孩子上多做打算。
樊少恒苏芊芊这两个从来不修炼的家伙靠着绯柚的丹药熬了几百年,五百年前终于死了。
所谓的异子,根本没有一点上进的意思。
“我没想过成为强者。”樊少恒揪着自己的小麻花辫,“打败大魔王成为传说之中的勇士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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