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在城主府有自己的住所,名唤琥珀阁。
哪怕陈琛离开蒲州三年,这琥珀阁也从未荒废,婢女每月都会前来打扫四次,摆设如旧,仿佛自己从未离去。
婢女粟诗抱着兰陵美酒进来,将玉碗摆在桌上,便退至房间外等吩咐。
百里夜蒲觉得喝酒误事,饮酒从来都有度,待要喝上头便会放下酒碗,劝死也不再饮分毫。
百里夜蒲坐在椅子上,推却了陈琛要给自己倒酒的举动,眸光沉沉浮浮“陈琛,我不饮了。”
陈琛知道百里夜蒲的规矩,见他确实不想饮了,便奇怪道“兰陵美酒并不容易上头啊,你今天还没饮几碗呢。”
话这般说着,手腕一转给宋光翰盛上“夜蒲待我可好了,这酒是专门从东阳那边运来的,外头酒肆里卖的可没这成色,宋兄可别同夜蒲那般没饮几口就算了。”
百里夜蒲瞧着面前的玉碗,偶尔应付几声陈琛的话语,心神却全系在二人之间的谈话上。
男风虽不盛行,百里夜蒲也听人提及过。陈琛那一副心魂都落在宋光翰身上的样子,若说陈琛没半分心动,他可不信。
柳拂烟试探道“陈兄和百里兄也不知是怎么认识的看起来同自家兄弟似的。”
陈琛手虚虚拍了拍百里夜蒲的肩膀,回忆道“那还是家父那辈的事情呢也多亏家父那日出去采买东西,我才能认识这个好兄弟,我跟你说”
陈琛父亲是百里夜蒲一家的恩人,当年百里夜蒲母亲带着幼小的百里夜蒲回家省亲,出了蒲州城地带没多久就遇到凶恶匪徒。
那匪徒共有七人,个个凶神恶煞肌肉发达,似是谋密已久,当印有百里家独有徽印的马车经过时,原本寂静的路面跃出匪徒七人,手持大刀往华美马车旁的侍从婢女那砍去。
事发突然,手无缚鸡之力的两位婢女即刻倒下,胸腔的血滚滚流出,死状凄惨。
本是回家省亲,百里夫人就带了四位侍从,侍从拼尽全力想将夫人和小公子救出去,护送过程中匪徒七人组三死二重伤,而侍从全军覆没。
剩余两个轻伤匪徒掠夺完钱财还不够,还想对娇美的百里夫人先奸后杀,将幼小稚嫩的百里夜蒲卖给拐子。
好在这时陈琛父亲赶来,手下毫不犹豫的将匪徒刺死,将深陷困境的百里夫人同百里夜蒲救了出来。
也正因为这件事,陈琛和百里夜蒲的交情是旁人不可比拟的,陈琛在城主府里有属于自己的住所,下人都把陈琛当主子对待。
柳拂烟听着似有几分动容之色,感慨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陈兄和百里兄交情这么好”
陈琛道“我以后也是你兄弟,有事情尽管找我帮忙便好。”
“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见柳拂烟神色落寞下来,同在酒肆里流露出的神色一样时,陈琛喉中一紧“可是又想到那人了”
爱情来的太快,明明今天才认识宋兄,心神却不自觉落在对方身上,为他每一次的锁眉而触动着。
为宋兄是断袖之癖而愉悦;为他心中有人而难受;为那人不懂得珍惜宋兄而难过窃喜。
好想让宋兄忘记那个人,仅仅将目光投放在自己身上。
陈琛深吸一口气,心里明白自己是对宋兄动了情。
柳拂烟脸颊潮红,承认道“是,我为这件事纠结了好些天了,我一直没告诉他我爱他,唯恐他害怕”
“那便不告诉了。”陈琛紧接着道“他都娶过妻了,说明他并不好男风,宋兄有没有想过忘记他,重新认识别人”
柳拂烟咬着唇,眸光带着希翼“我纠结了好些年了,就算被拒绝也要去问一遍,哪怕对方拒绝我,狠狠羞辱我的情意,也该去试一遍,万一他也喜欢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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