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个人聊着天到了深夜，这一年也接近尾声了。

    饭菜被收拾到厨房，段景川看了看几年没什么变化的春晚，对楚彦泽说：“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去广场上看烟花吧？”

    “现在？”楚彦泽问。

    “是啊。每年这时候都有。”

    “人太多了啊。”楚彦泽听着外面震天响的鞭炮声说。

    “过年去找点热热闹闹的氛围也不挺好的啊。烟花会一年就这么一次，不去可惜了。”

    楚彦泽看着段景川眼神里的期待，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于是穿好衣服和段景川一起出了门，步行着去广场——一是广场也就十分钟步行时间，二是现在那里人太多，要是开车肯定很麻烦。

    刚出门的时候一对比觉得外面特别冷，走了一会也就并不觉得了。过年的时候大街上人并不多，商店都打烊熄着灯，但是路边上有人在放鞭炮，声音巨大。

    靠近广场的地方已经停了不少车，把道路显得拥挤。人行道上有成双成对的情侣，也有一家子一起出来的。

    快要到了广场了，段景川却往旁边一个人相对少的小路走过去。

    “你跟我来。”

    广场上此时是人山人海，为了两个人不被人群冲散，段景川就拉住了楚彦泽的手。冰冷的手被温暖干燥的另一双手握住，楚彦泽有一瞬间的怔愣，但是段景川好像没有察觉到什么，牵着他往前走。

    终于挤出了人群，段景川还是没松开他的手。楚彦泽正在犹豫说不说一声，段景川就放开了他的手，轻声说：“到了。”

    是广场边上的几幢居民楼。居民楼看似已经很久了，楼体漆皮脱落了不少，已经显得很破旧，不少人都已经回老家过年去了，但是还是有零星几家还亮着灯。老房子不隔音，喧闹的电视声和吵闹声还是传过来。

    段景川开始上楼，楚彦泽跟着他。

    楼道内的灯是感应灯，灯光并不明亮。上了六层楼之后，段景川没停，最后带着楚彦泽到了楼顶天台上。

    天台有护栏。没想到上面还有用泡沫塑料盛着土种的花草——虽然在这个时间里花草基本上都枯萎了。

    在天台上看，能看到广场上人山人海。一群人黑压压挤成一片，喧嚣而吵闹。但是在这里，只有楚彦泽和段景川两个人，只有风带着冬日特有的寒意呼啸而过。

    “这里看烟花视角特别好。”段景川站定，回头看着楚彦泽笑着说：“过来。”

    楚彦泽乖乖走到段景川旁边。

    “这幢楼的居民没怎么有新年出来凑这个热闹的习惯，所以这里才能有这么好的观景地。在广场上挤太没意思了。”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

    “我是几年前就知道了。当时我大哥管得严，我从大厅里偷偷跑出来去看烟花，但是人太多。我就看着这里的天台上围着护栏，想着应该能上去吧。果然我就上来了。”

    楚彦泽笑道：“那你的童年还真挺丰富的。”

    “是啊。”段景川说道，“但有时候也挺混账的。”

    [滴，任务进度，98％。]

    段景川没有理会系统的提示音，继续说：“当时有一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的，后来我大哥突然让你过来盯着我。我本来想着你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后来看你那样我觉得还是少招惹你比较好。”

    楚彦泽没说话。

    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爆竹声噼里啪啦响，时不时有烟花在空中绽开。但广场上的人都在等，等着一年内最最盛大的那场贺年烟火。

    “一开始我觉得你这个人有点傻兮兮的，后来我觉得你还有点可爱。结果你就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所以再遇见你之后，我就想再也不能让你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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