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奕可侧了头瞧他的脸庞,但他含笑的眼睛要望过来之前,她又将目光避开,再扭头从身侧的包中,翻找着头绳。
说到底,他是不是故意的,没有那么重要,如果她不愿意他靠近,就算他是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雨,只要她不出门,就不会淋到不是吗但是她选择了冒着雨,搭乘地铁,来到商场地下的超市,为了见到风尘仆仆赶来的他。
她找到了头绳,要将包放进靠着车窗的这一侧,就往他那儿挪了一点,他也往旁边挪了一点,多分给她些空间,但男性的坐姿很少有不敞开腿的,何况他现在的状态是放松的,所以他的膝盖还是挨着她的。
汤奕可一边拢起长长一头乌发,一边问他是不是快要过生日了。得到他确定的回应,她又问,“我送你什么礼物,比较好呢”
“直接问我”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万一准备的礼物你不喜欢,或者你认为没有什么用,不是浪费钱了”话音落,她盘好了头发。从前她在酒楼打工,必须盘发,她就有了许多盘发髻的心得,说是心得,实际上仍要依仗手感,如今她已可以随随便便将头绳绑得紧,却看起来松松的,均匀留出碎发,有一种被风钟情的凌乱感,衬得她愈发楚楚动人。
周嘉树说,“你不是在暗指,我送的唱片机,其实是你用不上的吧”
汤奕可微怔一下,马上否认,“当然不是,为什么这么想”可是实话说来,的确是用不上,若她有个偷闲的一天,也不可能像孟老师那样,清早起床,放上黑胶唱片,再配一杯咖啡。即使用不上,将它摆在家里,也相当于陶冶情操,因为是周嘉树送的,更悦目赏心。
他回答说,“大概是今天拍的剧情影响到我了,我就很想知道你话里的意思。”
她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又记起,“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礼物”
这会儿,汤奕可似有些明白,为何周嘉树这个人处事可以滴水不漏,却仍然使人感到很是清爽,是因为他面对“你想要什么”这样的问题,他不会回答“你送什么我都喜欢”、“不如把你自己送给我”,这些答案她不喜欢,就像按桶售卖的调味糖浆般廉价,而他呢,他会认真的想一会儿,才说着,“昨晚我把iad摔坏了,其他也没有什么想要的,哦,我想去香港玩,方便面也不错。”
汤奕可张了嘴,但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她接不住话,既感觉好笑又有点生气,“你什么逻辑呀”
周嘉树笑出声来,身子都随着往另一边歪去,也很快理清思路,放慢语速说着,“我没有具体想要的东西,只是很想去香港走走,有一个牌子的方便面,我是想推荐给你的,一直忘记跟你说,不是油炸的,但是很好吃。”
她问,“iad呢”
“摔坏了。”他笑了下,为自己找补着,“修一修还能用。”
汤奕可有了主意,“我送你一个iad”
“都好,都好。”
“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想去香港,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来当你的导游”
“这个更好。”
汤奕可忽然开始疑惑,像明星这个职业,做到一定程度上,经常满世界飞,他怎可能从没有到过香港呢
周嘉树整个人已经依赖着座椅靠背,连语气都很松弛地解释着,“以前去香港,都是去工作,上次去做了个蜡像,我说想去香港的意思,就是旅游,不工作。”
他说话时,眼睛是望着她的,车窗外华灯初上,但黑色的车窗把灯光都隔绝在外,他只能勉强看清她的脸。也许是因为她侧着脸,最容易辨认出的,是她的鼻子,线条极漂亮,从鼻梁到鼻尖,就像是用钢笔流畅地一笔画成的,仿佛她的脸庞不甘尽显柔弱,从而留下的决绝之笔。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点了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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