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张寿在这里,面对张大块头这实在是缺乏经验的质问,他一定会无奈地提醒,你小子不要没事强行给自己加戏……然而,他既然打发了张大块头来问这句话,那就是压根没有指望结果。无论是孔大学士真被问得拂袖而去也好,还是反唇相讥也罢,都无关紧要。
于是,张大块头立时就遭到了孔大学士的凌厉反击:“什么叫做无论犯下多少罪过,只要病了就一了百了?孔九犯了什么罪过,你明明白白说出来,我现在就回去令人去衙门投案!我孔家门楣清白,如果真的出败类,我绝不姑息放过!”
这和老师说的不一样啊!
如果此时的张大块头换成他的老爹襄阳伯张琼,那绝对是大堆的嘲讽立时三刻就跟上来了,压根就不会在意孔大学士这听上去义正词严的话。然而,张大块头毕竟不是他那个曾经建功沙场的老爹,被孔大学士这一喝,他顿时有些畏怯。
好在人性格里头也有一股蛮横的因素在,因此只是片刻的呆愣过后,他就立刻硬梆梆地说:“我爹常说,这世上那些慷慨激昂义正词严的人,自己却往往禁不起深究,说一套做一套的实在是多了,还动不动就撂挑子,孔大学士可不要学这些口是心非的人。”
说完这话,他生怕孔大学士再度反击,正色拱了拱手后立刻溜之大吉。果然,他才转身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了孔大学士那愤怒的声音:“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幸亏我走得快,光是这句话,被我爹听到非但不会发怒,反而还会夸我几句。张大块头一边在心里这么想,一边赶紧加快了脚步,压根没理会四周围投过来的那些惊异目光。
来听讲的举子们实在是没办法不惊异。这要是搁在地方,哪怕是豪族缙绅,往往也不会过分开罪地方父母官,别说知府,就连县令也往往会敬上三分,以免遇到强硬且不怕死的人,到时候破家灭门。所以在他们看来,当朝阁老,那简直是通天人物。
现如今孔大学士这样的人竟然会被一个年轻人当面硬撼了一番?
而认识张大块头的孔大学士,本来还打算当众和人来一场激烈的辩论,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很多激烈的说辞,然后在关键时刻再设法爆出某些消息,借此把孔九老爷那些案子对自己以及对家族的影响降到最低点。
可他哪曾想到,明显就有些愣头青的张大块头竟然撂下一番话就跑了!刚刚听到人在转达了张寿那个问题后又不服气地和他争辩,他还以为这家伙好对付呢,现在看来,但凡张寿的学生,那简直就没有一个好对付的,竟然如此滑头!
而今天因为张寿的吩咐而在这揽总的齐良见孔大学士那张脸一连数变,最后却沉着一张脸坐着没动,他不禁有些佩服这位阁老的城府,但心里也忍不住奇怪,这种带话的事,张寿干什么要找张大块头这样一块爆炭。
换成他的话,不是就不会引起这么大的骚动吗?一会儿消息传出去,今天来讲课的那位,说不定还以为张寿故意和人做对,所以想办法把孔大学士气跑呢……
而心有余悸的张大块头,一出大讲堂,那是一路小跑,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半山堂。当一溜烟进去的他最终支撑着双腿站直身体时,却是发现四周围鸦雀无声,直起腰之后,他就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他。
“看来你是完成任务回来了?”刚刚对其他学生揭示了张大块头此去的任务,这会儿见人回来,张寿不禁心情很好地调侃了一句,看到这个膀大腰圆的少年有些发懵,他就笑着说道,“大家知道你去干什么,看你这样子,难不成是被孔大学士反诘得哑口无言,败战而归?”
“我会败战而归!我说得他哑口无言才对!”
张大块头立刻来了精神,添油加醋地把自己刚刚在孔大学士面前的光辉战绩说了。即便如此,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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