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纺机节省人力确实不假,但节省人力却节省到各位只顾着打压棉纱价格,逼迫原本自己有纺机的机户入不敷出,又在发现棉价抬升之后,连纺纱都不愿干了,连工坊的纺工都姑且解雇了,干起了囤棉花这一本万利的勾当。如此说起来,我也许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寿顿了一顿,见蒋大少的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而其他那些老头子虽说笑容极其勉强,但却没人开口解释,更不要说求饶,他就随口说出了另外一桩事情。
“还有各位那铁将军把门的工坊,倒是能放心不派一个人看守,就这么空关着。我今天初来乍到就去转了一圈,却发现里头似乎闯进过强盗似的,从里到外一片狼藉。”
“岂有此理!”蒋大少还没来得及反应,齐员外却已经拍案而起,义正词严地说,“那些乱民简直是无法无天,他们不但衔恨大皇子,于是大逆不道地攻占了皇宫,而且还对我等怀恨在心,于是毁了工坊!”
说到这,鬓发苍苍的老头儿已经是痛心疾首:“大皇子年轻没经验,我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效率高的新式纺机,于是方才一时昏头做了错事。可那些乱民千不该万不该攻占行宫,挟持了大皇子,又毁了工坊和机器,他们简直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张寿呵呵一笑道:“哦,我只是说似乎有强盗闯入过,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齐员外仿佛完全没听出张寿那言语之中的不信任,干笑说:“除了那些乱民,还能有谁?”
“还能有谁?呵呵,说来也巧得很。我一个得力臂膀发现这破坏的痕迹很新鲜,仿佛就是今天的事,所以我请人到各家工坊都去看了看,没想到瞎猫碰见了死耗子,居然真的抓到了一批正在大肆破坏的人。抓了人回来之后,多亏朱将军雷厉风行,撬开了那几张嘴。”
蒋大少在刚刚齐员外信誓旦旦的时候就有些犯嘀咕,此时就忍不住问道:“莫非他们不是乱民?那他们会受谁指使?”
齐员外差点想拿针线把这不谙世事的小子嘴缝上,但既然没办法,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如果不是那些乱民,肯定就是有刁民眼红工坊里这些新式纺机……”
“不是乱民,就是刁民?可朱将军问出来的,却和你这推断正好相反。”张寿把玩着手中小巧玲珑的酒杯,却没有再喝上一口,而是好整以暇地说,“毁了那些纺机的人,号称是收了沧州城中几个有名的大户一百贯钱,这些有名的大户……不是你们吗?”
张寿劈手将手中那酒杯重重掷在地上。而就在他旁边的蒋大少不可避免地被溅到了一身的酒液,而比这窘境更凌乱的,恰是他此时的心情。
自己雇人砸自家的机器?这是干嘛?钱多了烧手吗?
还有,摔杯子这种动作,实在是太让人心惊胆战了,更何况旁边还是县衙的大牢,接下来会不会再冲出一百刀斧手……不不不,一百锐骑营,把他们一股脑儿拿下投入大牢?
蒋大少正在疯狂联想的时候,包括齐员外在内的五个老头子却齐齐色变。原本只是一招无可奈何的闲棋,可既然被人发现,那原本他们做好脱一层皮的打算就要重新的修正了。如果脱一层皮不够的话……那脱两层够不够?
刚刚还口口声声乱民刁民的齐员外说跪就跪,直接挪开椅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可他根本没找到说话的机会,就只见那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国子博士张寿,在先砸了自己的杯子后,竟是直接拿起蒋大少那个空了的小酒杯,呵呵一笑后便再次狠狠砸在了地上。
“大皇子之前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嚷出来的话,你们没听清楚么?说的是他被许澄和你们这些黑心黑肺的家伙蒙骗了,而那些你口中的乱民刁民,只是为了求见他用了点小手段,根本谈不上攻占行宫,也谈不上挟持他。恰恰相反,许澄为了灭口,指鹿为马,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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