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亦是如此,若不想延续这场面,自当严明制度。”
岳山长死死盯着洪山长,难以置信此人竟然会在外间全都是锐骑营将士的这马车车厢中,如此放肆地谈什么立嗣,谈什么制度。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终于冷静了下来。
“皇上春秋鼎盛,洪山长不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吗?更何况,身为外臣却贸然提及天家内务,甚至推荐自己的女儿,如今却又说什么长幼有序,嫡庶有别,你又敢说自己不曾有私心?大皇子之罪,皇上已经公诸于天下,你莫非还在想放太甲于桐宫?”
“就是因为皇上已经公诸于天下,方才要让天下人知道,这样一个不贤不孝之子,虽不可继嗣,却不可弃之不顾。至于太甲……岳山长还请自重,太甲乃是商汤之后正经继位的天子,可大皇子却连太子都不是,如今不过是有罪在身的庶长子而已!”
岳山长虽说没见过大皇子,但他很确定,如果大皇子人在此地,听到这庶长子三个字,一定会气得一巴掌直接甩在洪山长脸上,更绝对不会要这样一个岳父。
难不成眼前这个人,真的愿意牺牲一个女儿来成全皇帝当个仁德之君?而不是想要作为岳父来辅佐大皇子东山再起?
马车之外,随车而行的卫士当中,装束很不起眼的花七听着车中动静,忍不住微微嘬了嘬牙,心想这天下心思最复杂多变难测的,果然就是这些读人。
说什么嫡庶有别,长幼有序,刚刚就连他听着都觉得洪山长是希望皇帝立嫡立长,可结果呢?人家现在对岳山长说的话那简直是坦坦荡荡!
大皇子只不过是有罪在身的庶长子,算不得嫡长,更不要说入主东宫了。也就是说,正如坊间那种最不流行的传言,这位豫章院洪山长只是纯粹希望有一个贤惠能干的皇子妃看住大皇子,规劝或者说管束其不要继续堕落。
如此一来,给长子挑选了一个贤妃的皇帝,就无需背上一个苛待儿子的名声。而为了其他那些不想嫁女儿给大皇子的人家为难,提出这个建议的洪山长就主动把自己的女儿作为人选报了上来。
听听这话,那简直是光伟正,高大全,就差没在脸上贴圣人两个字了!
如果这位洪山长知道皇帝在收到这样一道奏疏之后,本来就糟糕的心情更是坏到无以复加,气得深夜出宫,去了一趟当年业王之乱时那座曾经遭劫的佛寺凭吊死者,还会这样理直气壮吗?这幅坦坦荡荡,无愧于心的气势,到最后见了皇帝之后,还能剩下几分?
想归这么想,花七今天只是受皇帝之命来看看洪山长和岳山长这两位名士兼名师,顺便瞧瞧两人在私下相对时会是怎么个光景,如今看也看了,他就记在心里,脸上却分毫不露。
护送着马车到了东华门,见前来迎接的一个司礼监随堂笑吟吟地迎上了洪山长和岳山长,他四下里一瞥,看到楚宽一个人站在最不显眼的角落里,一跃下马的他就走近了过去,笑呵呵地问道:“楚公公若是想观察这两位,该到乾清宫中去才是,站在这远看有什么用?”
楚宽和花七也是老相识了,睨视了人一眼后,他就轻描淡写地说:“皇上给皇子们请来的老师,当然是皇上亲自考校,何必我一个阉奴在旁边杵着多事?再说,不是有更合适的人在御前陪着掌眼吗?”
花七顿时诧异了起来:“更合适的人陪着皇上掌眼?你是说葛老太师?”
“老太师什么身份的人,要是皇上召见的四位一块齐集京城,那兴许还能劳动他老人家来看一看,如今请了他来,皇上可不好意思。”楚宽嘿嘿一笑,见花七露出了若有所悟的表情,他就耸了耸肩道,“皇上已经派出人去反反复复探听,结果却还是混进来一个假道学。”
花七顿时莞尔,随即低声把自己听到的洪山长对岳山长那番话对楚宽复述了一遍。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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