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哈哈,“咳,张博士你也不是第一次入宫,看到乾清宫的时候心里就该有了数。”
张寿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心里却在想,他后世去参观紫禁城的时候就觉得,这种方方正正的建筑,固然在格局上符合威严肃穆宏伟壮观等任何形容词,但在宜居方面,那就真的是呵呵了。
这些宫室也就罢了,那座小小的御花园,简直是袖珍到难以相信这是皇帝老儿闲来散心之处。不说别的,要是真的有一群嫔妃宫人打算在此玩偶遇,那简直能让这小小的地方被堆满!至于西苑,那座传说中的园林后世虽说没了,可他知道那不是妃嫔宫人们随便就能去的。
所以,妃嫔们看似尊贵,实则和那些豪门大院中的妇人没什么两样。相比这逼仄的皇宫,反而是那些民间园林,走在其中确实能让人神清气朗,心胸一阔。
所以,面对裕妃这座小小的永和宫,张寿只能不予置评。就连一贯直来直去的朱莹,也只是叹了一口气,竟然也少见地没有评头论足。
就他们说话的这么一会儿,永平公主已经是匆匆出来。她一身艾绿色的衣裙,瞧着素雅得体,异常相衬她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容貌风仪,但此时她那脸上表情却一点都不见往日的淡然。
“朱莹,你把张寿带来永和宫干什么!”她一句话脱口而出之后,见没有清宁宫的人护送过来,她更是眉头紧蹙道,“就算是太后开口,你也可以和张寿一块婉拒的,你这不是送给人说三道四的机会吗?”
“怕什么说三道四。太后娘娘亲自说的话,管她们干什么?”朱莹眉头一挑,随即就上前不由分说地一把拽住了永平公主,“你就是心思太重,成天畏首畏尾!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嗯,常宁你带阿寿去见裕妃娘娘,我和永平去商量一点事!”
见朱莹一边说,一边已经是强硬地把永平公主拖走了,早知道朱莹这脾气的常宁只能干笑道:“大小姐常来常往,别说眼下这样子,就是和公主争得面红脖子粗的时候都不少……咳,我说这个干什么,张博士你随我去见裕妃吧?”
对于永和宫管事牌子常宁的殷勤和嘴碎,上一次在月华楼时,张寿已经有所领教,因此这会儿他只是置之一笑。而等他进入永和宫正殿时,就只见中间的宝座上并不见人,只有东次间里传来了一个悦耳的声音。
“常宁,把张寿带进来吧。”
当张寿随着常宁踏进东次间时,这才发现,这偌大的两间房并没有隔断,其中三面墙全都是顶天立地的大架,无数籍一本本摞着,满满当当,颇有一种山瀚海的感觉。两个角落里摆着巨大的卷缸,里头斜斜地插着约摸十几个卷轴。
居中是一张花梨木大案,上头的笔架上悬挂着十几支大小各异的笔,一方砚台中,过半的墨汁正浸润着一支笔,随着笔尖饱蘸浓墨离开了砚台,一支雪白如玉的手提着这轻飘飘一杆笔,恰是笔走龙蛇,在手中长卷上泼墨挥毫。
而玉手的主人正全神贯注地提笔,仿佛丝毫不知有人进来。
但张寿却知道,这仅仅只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刚刚裕妃明明还出声吩咐过常宁把自己带进来。他上前了两步,觉察到常宁没有跟上,扭头一看,却只见人已经是低头垂手退出了门去,仿佛并不怕什么人言可畏,他就索性坦坦荡荡地回过头径直走到了大案旁边。
凝神一看,他就只见裕妃并不是如同自己想象中那般在写字,而是正在画一副浓淡皆宜的水墨山水图。以他这点贫乏的鉴赏眼光来看,水平如何他说不上来,只根据画面来看,那仿佛是柳宗元的“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裕妃那只很好看的手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随即就抬起头来看向了他。正当他以为接下来裕妃会问他画得如何时,却没想到那张他上一次记得还常常愁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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