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君拿了衣裳回来,乔书正趿着鞋往桌子那儿走,似乎是想要倒水喝。
桐君连忙将手中的衣服放下,几步赶上去,抢在乔书之前倒了茶水予她。
乔书接了茶杯,看看手中的茶水、再瞧瞧桐君一脸紧张的模样。
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笑不似平日那般收敛着的温婉,眉梢眼角尽是风流的味道,桐君竟看得失神了片刻。
晕红悄然攀上耳际,她微微低头,就瞧见乔书那大马金刀跨坐的姿势。
“娘娘。”她下意识地提醒了一句。
乔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忙拢了腿坐正了,原本随手抓在手中的茶杯也换作双手端起,小小地啜饮了一口、再轻轻放下,转过头来冲着桐君歉然一笑,“抱歉,方才一时忘形”转眼间便是一副大家闺秀的作态。
她这状态切换得熟练又自然,可旁观的桐君只觉得鼻腔一酸、眼中又似有热意涌上。
她着实后悔极了寝殿又没有别人,自己方才多提醒那句做甚
她掩饰般地去抱了衣裳上前,“娘娘,您说的那件正红的衣裳”她声音倒是与往常一般无二,乔书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乔书不习惯更衣的时候要人伺候,因而接了衣裳,便将桐君打发了下去。
桐君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只退到了寝殿外守着,等着乔书换好后再叫她。
只是心中又将魏越骂了多少遍,就无人得知了。
不多时,就听到了里面的唤声,桐君忙应了声进去,乔书已经端坐在了妆奁前,漆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衬得身上的红衣更显艳丽。
桐君恍惚忆起了乔书出嫁那日的情形,她敛了敛思绪,站到了乔书的身后,从妆匣中取出玉梳,轻轻地撩起了乔书的长发,一绺一绺地小心地顺着这一头黑发。
其实乔书的头发甚少打结,桐君万不必如此小心,可她总是担忧一时不察扯到了自家的娘娘,动作细致又谨慎。
而乔书的头发又向来是桐君伺候着,她也只当女儿家的发髻便就是这般繁琐了。
手指从额间下滑、绕过耳廓,轻轻扬起最右侧的那绺长发,桐君的手指一顿,目光凝在那露出的一截脖颈之上。
乔书的肌肤雪白,是以颈上的伤口虽被遮掩了大半,那露出的一点也分外明显,那分明是一枚牙印。
想起方才乔书指明了这件衣裳要穿,桐君顿时恍然怕是为了遮这个伤口。
只她看见的便有这么一道伤,那娘娘的身上桐君想着,这觉得要将魏越千刀万剐才能解恨。
不过,她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只是想想便罢,能做的也仅是给她家的娘娘换个发式,将颈间的伤口遮住。
待将发髻挽好,她惯用的那只发簪却未在妆匣内找着,她不由轻声“咦”了一句,
乔书从镜中看过去,问道“怎么了”
“回娘娘,妆匣里少了一只金簪。”
乔书对这些事儿向来不在意,听她这么说,也只是随意道“不妨事的,换一只就是了。”
这些年单是魏越赏的头饰便能堆满一个箱笼,从里面挑一挑,总能找出一二合适的。
不过,桐君向来不愿意碰魏越送来的东西,给乔书佩戴的发饰都是从陇州带来的陪嫁。
这些细节之处,乔书惯常是注意不到的。
见乔书这般随意的态度,桐君一时欲言又止
并蒂莲花纹的金簪,对陇州的女子总是格外不同的,它是为定情之用。收下了这簪子,便是收下了这份心意
她本以为
桐君轻轻舒了口气,不是便好不是便好
她一叠声地庆幸着,心中漫无边际地想着怕是底下的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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