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裂,骨头里漫出一条细缝。
让他微微一动就是一阵发抖。
“要吐出去吐,别再脏了地板。”该隐冷冷地。
亚瑟皱起眉,也放冷了声音,“不需要你来擦,咳去睡觉。”他说出话来又再次怔住,被他自己的声音惊住。
原本的清澈声音竟变得异常干哑撕裂。
只见该隐背脊一僵,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冰冷的眼睛忽然变弯,“渴了吧”他勾了勾嘴角,笑眯眯地指了指旁边的盆,眨眨单纯而清亮的眼睛,吐出的句子却依旧残忍,“脏水,喝不喝”
亚瑟怔住。
该隐已笑着把手中的抹布向旁边一丢,最后一块脏迹被擦净。
“爸让你擦地板,你倒是能睡着,他醒来,估计你得喝上三大盆。”
亚瑟紧抿起嘴角,“那也是我应得,不需要你来”
“来帮忙”该隐看着他,忽然笑起来,站起身,打打身上的皮衣,“你配么。”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向楼梯上走,冷冷道“夜里风大,我睡不着,过来练臂肌不行么。”忽然,他微微停顿脚步,侧头淡淡道“墙角是机票和爸的那件风衣,里面全是干掉的血,爸是不可能穿了,你穿着去机场吧。”
他忽然低下头,像是在笑,停顿片刻,回头邪邪看着亚瑟,露出银白的牙齿,“一切小心,在我没和哥玩够前砰”
他手指比了个手枪的姿势,冲着亚瑟的心口一开枪,大笑,反手竖起枪口,吹了吹“硝烟”,悠悠道“你不小心死掉,就不好玩了,哈哈哈”他眨眨眼,冲着亚瑟挥挥手,“拜”
只一瞬,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楼道里。
亚瑟沉默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呆呆立了很久,很久。
忽然,他微微颤栗一下,回过神,慢慢后退两步,转身看着墙角父亲的风衣。
拿起机票和手机,将风衣披上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把脏水倒掉,洗净,轻轻推开铁门,走出这个噩梦般的地狱。
书房。
“说吧。”林葛然坐在书桌后,平淡地看着面前的隋刃,终于开口。
隋刃安静站着,双手负后,双眼淡漠地望着前方,眼睛似乎没有焦距。
雨顺着他纯黑的衣服不停向下淌。
他看上去狼狈不堪,却仍立的笔直。
冷静沉稳中,带着隐隐疏离。
他沉默很久,终于双膝跪下,轻声开口“对不起。”
“呵等林保镖一句话,真是不容易。”林葛然淡淡道。
隋刃微垂下视线,沉默。
“门禁时间是多少。”
“晚上,九点。”
“我打电话的时候是。”
隋刃沉默片刻,慢慢闭了闭双眼,负在身后的双手慢慢起了汗,“十二点四十。”
“你去哪儿了”林葛然淡淡开口。
隋刃沉默。
“我再问一次,你,去哪儿了。”
隋刃依旧沉默。
林葛然微微吐出口气。
这次,却不再像上次那样轻易放过。
他慢慢站起身,微弯了嘴角,“呵”
“刃”隋刃终于开了口。
“我他妈问你去哪儿了”一声炸雷般的吼声,这句话发出的同时,隋刃似乎正想要张嘴说什么,不过,声音很快被这吼声震下去。
书桌上的砚台,已带着呼啸的戾风,冲着隋刃的额角砸去。
隋刃不再说话,他紧紧抿起嘴唇,漆黑的眼睛里漫过一丝悲伤,沉默地看着这黑洞洞的东西,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砸在自己的头上。
“砰”
隋刃仍一动不动,只是负在身后的手猛地攥紧,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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