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被砚台尖锐的一角重重砸到,带着劲风,竟霎时开裂流出鲜血,瞬间,流了满脸。
隋刃闭了闭双眼,待一道鲜血蜿蜒流下眼睛,才轻轻睁开。
低头看着地上破碎的砚台。
沉默下来。
林葛然怔怔地立在原地,见他竟丝毫没有躲,生生挨了这下,心里恍然一紧。
他,刚才是想要说话了么
如果,自己随手抓的东西晚一步扔出去,他,已经说过了吧。
为什么。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对待他,已这么没有耐心。
他怔怔立在原地,看着隋刃苍白的脸上被鲜血铺满一半,想到曾经对待小时候顽皮的林立能温和地劝上一整天。
只不过因为他挑食,吃的少。
有时候,甚至可以一连哄劝几天。
而那时,他面对的,不是对方的沉默,而是任性的嚎叫和咆哮。
“爸,还没睡”林立似乎也才回家,刚上了楼梯,听到响声正向开了一半的门里张望,看到这一幕,愣了愣,笑道“这是怎么了,他又惹您了”
见没人回答,他转头问听见响动跟过来的曲华,“华叔,这怎么回事啊”
曲华看到眼前一幕也是一愣,转身轻声道“林少,隋刃没有按门禁时间回来。”
“啊哈”林立正想嘲笑一番,忽然想到自己也是才回来,忙解释道“爸,我给朋友过生日,所以也才赶回来,那个李天飞,你知道他的。我前几天给华叔提过是吧,华叔”一边说话,一边冲着一旁的曲华用力眨眨眼。
曲华郁闷,是,已经很好了,比你以前彻夜不归玩通宵好太多。
“嗯,我知道。还没吃晚饭吧,去让守夜给你热点。”林葛然看着林立,温声道。
“嘿嘿,那我吃饭去了,爸。”
隋刃低头微微勾了嘴角,血,顺着脸颊慢慢地向下流,一天未进主食的胃冷冷抽痛,隋刃沉默地闭了闭双眼,这里,应该已被红薯填的满满的,却仍止不住的抽搐,但这会儿却并不饿,只是感到一阵阵抽痛的恶心。
他松开负在身后,一直紧攥着的双手。
血一直淌着,滴滴粘连着滴落在面前的地板上,他低头看看,想用手擦,犹豫一下还是作罢。
书房一阵沉默。
林葛然看着血从隋刃的额角一点点滑落,心里忽然有些无措。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书房门被曲华从外面再次关上。
隋刃沉默了一下,轻声开口,“刃睡不着,所以出去散步,还买了两个红薯当宵夜。”
林葛然后退一步,下意识地点点头,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隋刃停顿片刻,轻声道“无视门禁,是隋刃的错,您惩罚的对。”他的胸膛慢慢起伏,沉默很久,终于慢慢抬起头,漆黑的双眼看向林葛然,“可是,隋刃可以问一个问题么。”
机场,候机大厅,清晨四点二十七
天,已蒙蒙亮。
天际,仍弥漫一层浅黑的清冷。
机票的时间是早上七点。
还早。
亚瑟坐在挨着窗户的座位上。
静静看着窗外。
窗未关严,寒风透过缝隙,丝丝缕缕漫进来。
他轻咳几声,却发现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亚瑟微微皱眉,试着喊了一声,终于知道是自己的嗓子,已经全哑。
他沉默一会儿,看了看身上,还剩下几张欧元。
亚瑟笑了,站起身向对面的吧台走去,买了杯热茶,双手暖着,低头喝了几口,心里却仍冰凉一片。
他慢慢喝着,直到嗓子能勉强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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