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后来在马车上没有撑住,慢慢睡着了。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太累,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没想到出了宫,她在马车上竟也能睡下去。
皇帝给了她四个陪嫁宫女,因着她是以谋反罪处死的二皇子的亲妹妹,宫女们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哀怨、不甘,对荣安,就像对透明人一样。
也是几个蠢的。
她没有过多理睬这些宫女。
宫里这些惯会踩低捧高的,一朝主子失势,尽是那副恶心的嘴脸。她母妃最得用的大太监,转脸就跪着哀求皇后放条生路,把她母妃这些年来一切不能放到台面上的事卖了个干净。
荣安前面是杯已经放冷了的茶,还是刚上马车的时候倒的。
她慢慢拿起来,喝了一口。嘴里尽是苦涩。
有个尖脸的宫女掩面嗤笑了一声。
荣安放下杯子。
她极冷地扫了那偷笑的宫女一眼,“别忘了本宫还是你们主子。”
“是,公主。”那宫女低眉顺目,只是嘴角依然扬起。
荣安看着她没说话。
车厢里又恢复安静。她闭目养神,思考着到了木野国之后的出路。她要如何取悦君王,如何在那个传说中凶残恶劣的木野王室中生存下去。
这世上有很多贞洁烈女,可以为了心爱之人守节,宁死不屈。诚然,她很爱周望回,但可惜,周望回并不爱她。生死相随,是那些两情相悦的人才能拥有的,如她这般,就算一头撞死,最多也只能引得周望回一声叹息吧。
她要这叹息有何用。
她要活着。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只有心还在跳动,她才可以一遍一遍回味那些过往。
就算那些过往,在别人眼里有多么不堪。
这是她仅剩的,能抓住的东西。
荣安撩开马车的帘子,她能看见车队最前面那个熟悉的背影。
俊朗的青年白马衣轻裘,马儿跑得也不慢,但他仍一副悠然的样子。洒脱之至,仿佛天地间,没有什么能让他在意的。
荣安盯着他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人似有所悟,回头望过来。
她没有移开视线。
周望回几不可见地蹙眉,看了看天光,挥手下令车队停下来休息整顿。
少顷,有侍卫过来请公主用餐。
荣安身后跟着四个宫女,径直走到了周望回面前。
周望回还没说什么,她身后的尖脸宫女轻轻一福,端的是千娇百媚,弱不禁风,“给指挥使请安。”
“周望回。”荣安顿了顿,看着这幕,似笑非笑。
“臣在。”
“她偷拿了本宫的簪子。你说,应该怎么办?”她指着尖脸宫女。
“按律应打十大板,逐出宫外。”
那宫女脸色一白,立刻跪倒在地。“指挥使,奴婢冤枉!”
周望回没看她,低垂着眉眼,“不知公主丢的是何簪子,可有证据?”
“什么簪子啊。”荣安偏过头,轻巧一笑,“不记得了。总归是皇兄给的陪嫁中的一支,本宫说是她偷的,就是她偷的,你还不信本宫不成。”
他嘴角一抹嘲讽的弧度,“臣不敢不信。”
“那便好。如今身在宫外,诸事不便。那十大板就免了吧。”荣安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摩挲指甲盖,“不过不可不罚。就罚她不坐马车,跟车队走着吧。你觉得呢?”
周望回抬头看她。
荣安面无表情的脸上迅速浮现一抹笑,艳丽之至。
“臣觉得,甚好。”
尖脸宫女在一旁瑟瑟发抖,不停磕头,嘴里大喊着冤枉。没有人理睬她,几个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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