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草原的长风着飞石呼啸飞过。
砾石打在脸上、身上生疼,大风又来势汹汹,稍稍羸弱的马匹都不得站起,地坤妇孺就更不消说了。
所以,他们躲在帐里,围在炉旁,木木的盯着跳跃的火焰,时不时加坨晒脱水的牛粪进去。
塞外大风,是可以将人卷走的。
是故能在帐外走动的,除了四处巡逻的强壮天乾,就是拴在帐外马桩上的战马。
乌云其木格盘腿靠在一顶结实的大帐上,周围帐子林立,她倒也没受多少风沙侵扰。
风沙走石遮云蔽日,倒是生生把乌云其木格看星星的想法给打破。
她左臂随意搭在膝头,右手仰头将囊中烈酒灌入喉,接着用衣袖去擦流到嫩白下巴的酒痕。酒在嘴里顺流而下,喉肠滚过一片舒爽。
定睛歪头望天,时不时喂口酒给自己。只是沉沉的天色是单调的,没有群星的璀璨夺目,就易催人入睡。
她的眼皮子耸嗒下来了,目光也开始散漫。
细细碎碎的笑语传来,乌云其木格迷离的眼神在一瞬间清醒过来,她握着酒囊,蹲起了身子,附耳于帐上细听。
只听轻浮的笑声不断,帐里头有人道:“这漠北有些甚么东西,也值得大王如此看重,要它酒要它肉”
一人阻她的话:“要这些酒肉做什么,就是大乾几分银子的便碟白切肉,也比漠北的好”
“你们这些酒肉之徒,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有道猥琐的声音响起:“大王派我们来合计大事,不是来不做正经事的。与漠北人打交道,没那些弯弯曲曲的门道,大家提起精神来,回去就是大功一件。”
众人默然了片刻,又道:“要说我们是酒肉之徒,那你就是个登徒子,这一晚上你看了那漠北公主多少回了,今晚必定做个好春梦罢。”
先前那人嘿嘿直笑,也道:“这异域美人不常见,光做个梦哪行,若要真刀实枪的来一晚,做鬼都不枉了”
“我知道大汗特意送了五名漠北地坤来,现在人在哪了”
“嘘,咱们的周正使能让咱们摸到尝到”
不仅想玩弄漠北的地坤,还有胆子敢轻薄自己。这些大乾人,真是无耻至极
乌云其木格实在忍无可忍,捏变形的酒囊被扔上大帐,随即弹落,浓香的好酒流了一地。
她一不做二不休,又一掌拍到帐面上,两人高的大帐岿然不动,就连里面的人,也没觉察出动静来。
只是有巡逻的大乾天乾经过,他们手中提着的明亮的马灯,照亮了乌云其木格。
帐内点着的是昏暗的油灯,帐里的人立马就看到了映在帐篷上窈窕的影子。
“什么人”
帐内人内心下流,可也不是纯粹的酒囊饭桶,起码武功不容人小觑。冲出的几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懂些拳脚的乌云其木格抓了起来,等拿到绳子,乌云其木格就更逃不掉了。
“这是谁啊,还是个漠北人。”
“瞧她打扮的,身上金银珠宝那么多,来头一定不小。”
有人道:“我等千里迢迢来签订盟约,还遇到这种事。明日见过大汗,看他怎么处置。”
“看样子,是个地坤呢。”说话的人站在前头,情不自禁的舔了下嘴唇。
认出乌云其木格的人失声叫道:“这不是,大汗的公主”
乌云其木格不屑于同他们辩解,任由大乾人绑了议论着自己,自在心里一笔一笔给他们记下了帐。
等阿布带漠北勇士踏破乾京,不论什么盟约誓言,第一批就宰了你们。
“为什么在这里喧哗。”
人们自觉退后让出了一条路,周廉披着漠北的皮袄子走进来,她的里衣单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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