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开始之后不久,身为司马静舅舅的夏侯玄方才到来,正是因为他的姗姗来迟,引起了司马师兄弟和张缉、李丰等人的格外注意。
出于不想破坏场面上的喜庆气氛,也同时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司马师端着酒盏来到了夏侯玄的面前,一如往常的笑道:
“静儿今日大婚,你这唯一的舅公怎么到现在才来呢?得自罚三杯才是。”
说罢司马师回过头向众人起哄说:
“你们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在场的人,除了司马昭、羊祜、杜预、邓艾、张缉、李丰等知情人之外,无论是清楚其中门道或是不知道的,都随声附和:
“大将军所言甚是。”
看了看司马师手中盛满酒水的杯盏后,又看了看暗地里在偷瞄自己的张缉和李丰,夏侯玄会意的笑了笑,伸手将其接过:
“说的也是,我们两个也好久没有把酒共醉了,这次机会难得,下次还不知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夏侯玄便将杯盏中的酒水仰头一饮而尽,并将酒盏的杯口倒扣朝下示意,司马师看了之后十分满意的笑了笑,随即挽着他的手一同比邻而坐。
张缉和李丰看到司马师和夏侯玄这“亲密无间”的样子,纷纷面面相觑,不过很快他们就转疑为喜,因为这足以证明司马师对夏侯玄并没有防备,等到了太谷春猎之时,他必然不会想到此刻被他视为至交的夏侯玄,会亲手用剑刺进他的胸膛...
而坐在司马师左侧的羊徽瑜内心则显得很沉重,因为她很清楚:
这不过是司马师和夏侯玄之间互相配合的演戏罢了...
席间张缉和李丰似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冲淡了内心的恐惧和忧虑,他们举着酒盏来到了司马师的面前向其道贺:
“下官恭贺令爱静小姐新婚之喜,也恭喜大将军添得钟会这样的良婿。”
司马师对于他们虚情假意的贺词自然是予以配合:
“承蒙两位大人赏脸,日后也请与我协力同心辅佐陛下,若是没有你们的鼎力相助,那我可就十分难办了。”
或许是因为心虚,张缉和李丰不敢正面回应司马师的话,只能挤出干涩的笑容:
“大将军乃我大魏社稷的柱石之臣,而我等不过是庸碌之辈,实在不敢与大将军同谋。”
听到他们这么说,司马师淡淡笑道:
“也罢,再过不久陛下即将启行太谷春猎,想必那个时候会比现在更加热闹吧...”
张缉以为司马师对自己精心筹备的暗杀计划并无察觉,所以并没有过多领会司马师话中所蕴藏的深意:
“那是那是,有大将军及新城候神武在旁,此次春猎必定也是您拔得头筹,根本没有我等献丑的余地,只能帮您摇旗呐喊的份儿了。”
说罢张缉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而司马师也一同笑着。
但他们内心所想的,却有着天壤之别的察觉。
散席之后宾客们各自离去,陪同司马昭一起前来参加婚宴的王元姬,看到司马凡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要再去想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再去多想也是于事无补的...”
当司马凡察觉到王元姬说话的时候,王元姬已经搬了一张毡子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司马凡很清楚,王元姬看透了自己内心所想的,准确的说是她的担忧。
可司马凡又怎么能不去想呢,她问王元姬说:
“你说,静儿她是因为喜欢钟会才会选择嫁给他的吗?”
这句话说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因为这也是王元姬最为担心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看向了钟会与司马静所处的新房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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