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浅井久弥很浅地笑着,数珠丸恒次从那笑里明白了许多,比方说他从未放下,又比方说他依然温柔。他变了许多,又像是从来没有变过。
数珠丸恒次抱着浅井久弥,恍惚间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安慰谁,又或者只是两个受伤的人在相互取暖。
在无数次对不起之后,浅井久弥听见数珠丸恒次轻声说,“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很想很想。在漫长的时光里思念几乎要将人逼疯。数珠丸恒次这么想着,又说了一次,“我很想你。”
浅井久弥怔愣了许久,才像是有些迟钝地、慢吞吞地开口。
“我也想你。”
数珠丸恒次将头埋入浅井久弥的颈窝,告诉自己,就算是骗人的也没关系,至少他回来了。这就已经是他日以继夜的妄想里最后的奢求。
就算是骗人的也没关系。
“您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
(二)
该怎么解释他心中的情绪呢?明石国行摸着自己的胸口处,嘴角一向轻挑的笑容淡了下去,脸上是一种有些正经的疑惑。
不知道为甚么,对那一刻他的疏离心里始终有所芥蒂。即便他明白一切都是罪有应得,却仍然放不下。于是……
于是他就跟过来了。
看着两个人一副主仆情深的样子,他觉得自己更不舒服了。但又不太能明白胸口的感觉,像是有一把短刀轻轻划过,又痒又痛,似乎应该急切地去做些甚么,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他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对他露出了一个甜蜜到令人发寒的笑容。那是萤丸。明石国行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了。
“你也会嫉妒吗?”
萤丸问。明石国行有些困惑,“嘛,嫉妒?”
萤丸看着他,半晌后笑得更开心了--但为了不打扰到他们,他往后轻快地退了两步,无声地笑着,然后轻声地说,“你不知道就更好了。”
萤丸转过身去,踏着轻快的脚步前行。他也嫉妒,嫉妒得快要发疯了,可是看着明石国行痛苦而不自知的表情,他竟然觉得有一种扭曲的快意。
“吶吶,大将,我果然坏掉了吧?”
他自言自语着,脸上的笑甜蜜而晦暗,在斑驳的树影底下显得尤其渗人。
(三)
有个东西叫网络。在本丸成功通往浅井久弥所在的现世之后没多久,他们就动用一些小小的关系在本丸里安装网络与计算机,甚至个别付丧神的手里还有手机……
原本只是想要更靠近浅井久弥,现在却变成明石国行查找“嫉妒”这个词的含意。
“嫉妒,是一种人与人关系性的体现;是人的一种情感表现。由于怨恨且察觉他人享有之利益,并欲将其占为己有,因而产生的一种情感与心理状态.。”
明明都是认识的汉字,但就是无法理解。明石国行茫然地碰着自己的胸口,重复着屏幕上面的话:欲将其占为己有……
他想将审神者占为己有吗?
明石国行忍不住开始想象。他站在数珠丸恒次此刻的位置,拥抱着浅井久弥,把头埋入他的颈窝。想象着现在对他作这些事情的只有他明石国行一人……
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缓缓升了上来。
明石国行收起手机,对于自己的情绪有些不解。但看着仍然拥抱着的人类少年与付丧神,他知道自己要做些甚么。
他准备走上前,身旁却有一个付丧神比他走得更快。但在快靠近那两人的时候放慢了脚步,像是闲庭漫步一样的姿态,笑声爽朗,“嗯……这就是被称作skinship的东西吗?”
看起来完全就是不经意路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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