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自有决断,可戢武其实半点头绪都没有。
“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呢”
“吾纵然擅闯宫禁,当罪不至死。”
“你倒是很清楚。”
戢武伸出食指一下下敲打桌面“棘岛玄觉曾为你求情。”
“他,他怎样了”
“受了重伤。”
“你难道你故意延迟救援”
“哈,若我真是故意,他岂能活命再说,你难道当真在意他的安危与王树殿那帮老人家合作,不过是想让我难堪罢了。”戢武站起来,居高临下审视着少年,“他亦是当年屠戮衡岛之人,你同样恨他不是吗”
或许地窖里还是阴寒了些,元别少年的身子微微抖了抖。
“吾吾并不是”
戢武勾起少年的下巴“是了,你不恨他,棘岛玄觉不过是杀人刀斧,你恨的该是执刀之手。你比那对双胞胎清醒得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时吾尚不记事,当年之事不过道听途说,何谈怨恨”
少年在极其短暂的时间里恢复镇定,嘴角还肿着,说话却利索了很多。
“道听途说我倒好奇你道听了谁的途说”戢武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那个宿敌的名字吞了下去,牌摊得太明,就少了转圜的余地。
“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戢武凑近少年的耳边,以几不可闻的吐气低语。
“雅狄王死了。”
轻飘飘一句话,却宛如投下一颗重磅炸弹,炸得少年顿时魂不守舍。
“这,这怎有可能”
“他若没死,早该出现了,此时还不出现,便是已不在这个世上。”
戢武盯着少年失神的眼睛,拔出短剑唰唰两下,割断了绑缚少年的绳索,看着少年失去支撑,滑坐在地,不住地喃喃自语。
“他死了怎么可以死了他这样死了”
“你想要报仇的人已经不存在,你要怎样办”戢武笑得好像恶魔,“可怜的人啊,失去了仇恨的目标,就什么都没有了。缺少了仇恨,你的生命还剩下些什么呢你的人生还有何意义”
戢武扳起少年颤抖不止的双手,将短剑的剑柄塞进去,帮他握好。
“我给你一个机会。”
戢武握着少年的手,把短剑对上自己的胸口。
“现在杀了我,一了百了。”
“杀了你”
“怎么不敢我是仇人之子,父债子偿。你既然要报仇雪恨,此刻就是你唯一的机会。”
“我的耐心有限。”戢武开始计数,“一。”
地下的寒意渗到了骨头里,衡岛元别只觉得冷气从心底流遍全身,手上的短剑仿佛千钧重担,几乎握不住。
杀了他,趁现在
不行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早有了准备,我一动,就是死
死了,怎么报仇
“二。”
那人给他取名元别,说是希望他挥别过去,实际上却宁愿他将仇恨记得越牢越好。那人深谙人性,清楚明白,他若放弃仇恨,这一生就什么都没了。
玉珠树已死,衡岛已灭,剩下苟延残喘的刀下鬼,能做的事除了等死,就只有报仇。
找雅狄王报仇
“三。”
回到碎岛,利用棘岛玄觉,潜入碎岛的核心,伺机报复。
这是叛国。无所谓,玉珠树没了,衡岛也就不再属于碎岛之王,只要能报仇,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雅狄王已死
我永远也报不了仇
“四。”
父债子偿。
只要轻轻一送,短剑就会插进心口,这个人就必死无疑。然而对方或许会瞬间要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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