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细雨,迷茫似烟气雾霭,空气湿而微冷,竹叶蕴着水珠,一阵风过撒下来,点点冰凉。
若这雨再大上一些,亦可算是泪泣斑竹,夜雨潇湘。
古林茅庐,灯火昏黄,断续的吟诵声伴着窗上人影,夜已深沉,主人却似乎仍不愿就寝。
“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屋外,女子白衣红裙,腰悬长剑,漫步而来。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屋内灯影一晃“宠柳娇花寒食近,种种恼人天气。斜风细雨不由人,重门须闭。”
“别急着闭啊”女子说着,响亮地打了个喷嚏,“虽说是春雨贵如油,只这春寒犹是冻人,大夫既然未睡,不妨看在我快要感染风寒的份上,开门请一口热茶如何”
“哈。客自远方来,当一尽地主之谊,奈何姑娘来得未免唐突。”
屋内一声轻笑,茅庐门户洞开。
“茶水未具,残酒尚温,若不弃嫌,请与共饮。”
“如此,便叨扰了。”
竹屋内,灯火夜明,主人正斜依案旁,温着一壶香醇。釜中水满,杯中酒盈,执壶之手,肤莹若玉,一袭红衣胜血,衬得发如乌漆,唇若涂朱,一时竟不知美酒醉人,还是人更醉人。
一口饮尽杯中之物,女子脸上带了些红晕,眼却更亮。
“好酒”
“客气。”
“大夫不问么”
“问什么”
“我是谁从哪里来来做什么”
“吾不问,你便不说么”
“嗯,有理。你不问我也是得说的,那又何必问这问题蠢了,我自罚一杯。”
说着,女子竟真的自己满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大夫不问,我便问了。大夫如何称呼”
“天不孤。”
“天大夫。”
“称我天不孤即可。”
女子点点头,改口“天不孤。我叫玉辞心。”
天不孤“幸会。”
玉辞心“好说。”
天不孤叹一口气“玉姑娘打算何时才谈正题”
“那要看正题是什么了。”玉辞心微微一笑,“我是生意人。生意人,重利。”
“姑娘可知吾之名号”
“不知。”
玉辞心答得十分直接。
于是天不孤也笑了“吾名乃是医邪。邪者,非正也。因邪而医,以邪为医,便是天不孤。”
玉辞心皱起眉头“所以”
“医邪行事,不问善恶,不问是非,不问利损,但唯心而已。姑娘若要做生意,须得先有让医邪动心的本钱。”
“嗯嗯嗯,你说得有理。”玉辞心点头称是,“我不懂医,不过听说大夫你救人遇到麻烦,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帮手。”
女子笑嘻嘻一指自己鼻尖“正好,我的功夫不错,便自告奋勇,来跟大夫交个朋友。”
“嗯”天不孤挑眉轻哼,“朋友贵在交心,姑娘心在何处”
“心当然安安稳稳放在胸膛里。”玉辞心笑得更欢“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何况人吃五谷杂粮,谁没有个三灾八难的时候大夫医术高明,有个医生朋友做靠山,我行走起武林来,胆气也壮一些。”
“姑娘果然是生意人。”天不孤却摇头叹息“可惜吾得了不治之症,恐难令姑娘满意。”
“哦”这下轮到玉辞心挑眉。
“此心为至邪行医,此生因极恶施救。但无为者不治;无能者不治;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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