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
男子薄唇轻启,声调平缓不带感情。
不像是英雄救美,似是在陈述一个他已认定的事实。
这狠狠伤害到了同样身为男人的莫公子的自尊心。
他顾不上脖子上的冰冷夹着刺痛,挑衅地,又握紧了手。
秋洄倒吸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呵斥,只见一抹嫣红沿着莫桑白皙修长的颈子流了下来。
她惊骇地看向来人。
男子眉毛都没动一下,黑色劲装包裹的身形笔直,手中的剑又往前送了送。
“我再说最后一遍。”
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却没有谁敢质疑了。
莫桑的脸疼得有一瞬间的扭曲,秋洄见他固执的不肯撒手,忙开口劝解:“多谢少侠出手相助,但我二人不过些许争执,倒不至于要他性命。”
同时给莫桑使眼色。
莫桑抿着唇缓缓松开手,握成拳垂在身侧。
一瞬凝滞后,身形陡然一矮,向男子持剑的肋下攻去。
男子淡然往后滑行两步,秋洄还没看清动作,便见莫桑飞了出去。
收剑回鞘,一缕黑发晃晃悠悠落了下来。
“不自量力。”
他扫过趴在地上捂胸咳嗽的莫桑,视线一转,落在呆若木鸡的秋洄身上。
“你当真要留他?”
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这种人,杀了最省事。
秋洄摇头,又慌忙点头。
留,当然得留了。
倒不是她有多么舍不得莫桑死,毕竟他方才推自己下水已将二人之间最后一点情分给磨没了,但这么大个活人若是突然消失,势必引起一番动荡,她可不喜欢没事找刺激。
“先听你的,”男子走向捂胸一脸阴鸷的莫桑,淡淡警告了几句,左不过自求多福云云。
莫桑踉跄着离去。
“我们等会儿再走。”
男子转身回来,抱剑倚在树上,离秋洄不过两三步的距离。
我们?
秋洄疑惑看他。
小麦色的肌肤带着风吹雨打过的痕迹,眼窝深邃,眼珠幽蓝,带着浓浓的异域风情,但鼻子跟嘴偏生的很是温柔,奇怪的是,这样的五官凑在一起,竟透出大历人的中庸之气。
她一时也分不清这是南楚人?大漠人?还是如假包换的大历人?
更奇怪的是,这个突然冒出来莫名对她一脸熟稔的男子,竟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走吧,义父该等急了。”
怪男人受不了秋洄直勾勾的打量,率先迈开脚。
秋洄身形一僵。
义父?
“你是阿括?!”
她惊喜道。
早听说阿括要从军中历练归来,但玉门关距离长安路途遥远,又逢上边关不安定,归期一直没有确定下来。
说起阿括,秋洄打量着他宽肩窄腰长腿的健硕身材,实在是与打听到的那个瘦弱又无助的少年扯不上关系。
七八年前,长安城的粮业并没有如今昌盛,当时秋绩为了买到好粮,经常亲自带领车队下乡收粮,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山脚下捡到一个受伤昏迷的孩子,据说是头撞到了岩石上,差点活不成了,后来侥幸救活,却失了忆,不知自己是谁,更不晓得爹娘何人,家在何处,秋绩只好将他带回秋家。
所幸脖子上挂着一枚玉佩,上刻一个‘括’字,众人便唤他‘阿括’,也没有姓。
再后来他不知怎的被秋勋选中,带到军营里历练去了,临行时秋绩收了他为义子,这一走就是多年,再相见,竟是这般。
秋洄微微脸热,眼前这人是她正儿八经的义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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