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云的话说得文绉绉的,卯绕浡就有些听不大明白了,但想来应该都是好话,当下一乐,和他同时将面前的一碗酒一饮而尽。
“阿妹,整个寨子里数你唱得山歌最好听了,今天家里来了贵客,你就唱一首歌给客人听听。”卯绕罴对阿诺说道。
“阿兄,不啦,客人会笑阿诺的。”阿诺姑娘在战场上英姿飒爽,谁知一说起唱歌脸上就泛起了红晕。
“阿诺,”峒主夫人也劝道,“客人来了,你不唱上一曲迎接客人,那客人才会笑话你呢!”
阿诺姑娘羞嗒嗒地站了起来,水汪汪的一双剪水双瞳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嗯”了一声,便展开了歌喉:“唱山歌,歌悠悠——”
声音清越悠扬,如珠落玉盘、翠鸟弹水,说不出的美妙动听。
“走过了山谷走山丘,”
“看够了月亮看日头,”
“东边晴来西边雨,”
“石头不烂水长流,”
“门前喜鹊喳喳叫,”
“原是贵客登门头。”
......
阿诺姑娘端起酒坛倒上满满一碗酒,然后端起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到杨牧云身前。
“献上一曲迎客歌,”
“再喝一碗待客酒,”
“还望客人莫推辞,”
“饮尽阿妹这碗酒。”
眼中波光潋滟,一瞬不瞬地盯着杨牧云。
“阿诺姑娘,你的歌唱得真好听。”杨牧云忙不迭地站起身来,去接阿诺手中的酒,心慌之下,不禁触碰到她嫩如春葱般的手指,一阵滑腻的感觉在心里流过,心怦地一跳,再不敢看她,扬起脸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阿诺姑娘嫣然一笑,回身落座。
“如果汉人都像杨兄弟这样,我们跟汉人之间就不用打仗了。”卯绕浡满面红光地说道。
杨牧云也有些喝多了,舌头也变得大了起来,这糯米酒喝起来虽然不冲,但后劲大,杨牧云这好几碗喝下来,颇觉有些头重脚轻。
“峒主,”杨牧云眼睛翻了翻,继续说道,“您不但英雄盖世,而且手下部属众多,这一仗,听说您这振臂一呼,周围的寨子无不闻风响应。”
“那是,”卯绕罴插口道,“格罗寨的头人包噶辛听说官兵要来,向其他寨子求救,那些头人理都不理。还是阿爸一句话,他们二话不说,带了人操起家伙就来了。”
卯绕浡听了得意得微笑不语。
“峒主如此威名,”杨牧云话锋一转,“如能归顺朝廷的话,必能获得皇上的封赏。”
“啥?”卯绕浡眼瞪得跟铜铃一般,这回他听懂了,“你让老子带着手下一帮娃子去跪那汉人的狗皇帝?”
“峒主,”杨牧云没注意到他脸色不善,仍兀自说道,“这一仗您虽然是赢了,可朝廷还会再派军队过来,难道您希望年复一年的跟朝廷打下去?”顿了一顿又道:“您如跟朝廷和解,就能保一方平安,您和您治下的部众安安稳稳过个太平日子,难道不好么?”
“啪”卯绕浡重重地一拍桌子,正要发作。
“牧云——”嫚妮站起身来,来到他身边,“你喝多了,我扶你出去吧。”
“幼主大人,怎么能劳动您尊贵的身躯来扶在下的客人,”卯绕浡一口气没处发,冲着侍立在一旁的仆妇喊道,“都变成木头了么?还不快上来扶客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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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来临的时候,山就看不见了。只余周边零零星星的灯火,还有天上的星星。
杨牧云出了峒主家的大院,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整个寨子静悄悄的,偶然听到一两声犬吠,还有小孩子哭的声音。
酒席上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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