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好几拳头都砸在棉花团儿里了似的。这个阿哥爷,也忒难猜。
富察氏忍住不快,轻哼一声儿道,“既然有皇后娘娘如此的信重,又是一家子人,虽说从前有些舌头碰牙的,这会子一旦迷途知返,必定能比从前更交了心去。”
“那可以想见,咱们福晋一定能帮着皇后娘娘,给三阿哥选出个最好的福晋来。我从眼巴前儿就忍不住好奇了,真想知道咱们福晋能帮着皇后娘娘选出一个怎样的好姑娘来呢。”
绵宁依旧神色淡淡,反倒抬眸凝着富察氏,唇角微微勾了勾,“……能比你还好么?”
绵宁不是时常说情话的人,但是这却不等于绵宁不擅长此道。
却也反倒因为是他不常说,所以一旦不知何时这么蹦出来一句,反倒格外有了勾魂摄魄的力量去。
富察氏登时心下小兔乱跳,一双腮也桃红了,一对眼也登时起了秋水,她含着羞涩,又带着一点子不敢置信,一下一下儿地瞟住了绵宁去,“……阿哥爷,当真觉着我好?”
可是不知怎地,绵宁方才的兴致却又一下儿退去了潮头去,面上又是一片漠然了。
“福晋她既是皇后额娘的儿媳,又是皇后额娘的本家儿,她帮衬着皇后额娘是应当的。她若忙碌时,家里大事小情的,你要多帮着。”
绵宁瞟一眼外头,“时辰不早了,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吧。明儿我再去瞧你。”
宛若兜头一盆冷水,就这么毫无预警地浇下来了。更何况,方才那一刻还有如梦似幻的甜蜜来着。
富察氏嫁给二阿哥也这些年了,可是说实话,直到如今她还是没法儿适应二阿哥的这种喜怒无常——又或者说,不该用“喜怒无常”这样的字眼儿,因为二阿哥并非当真是喜怒无常的那种情绪激烈型的,他正相反,是喜怒都不形于色,叫你能看见的永远是他一副宛若深水般平静无波的面相。
尽管你能隐约查知,那平静之下,那深水的表层下头,实则藏着惊涛骇浪,可是他就是有本事半点儿都不泄露出来,叫你根本无法去看透。时间久了,你反倒会怀疑你自己,怀疑自己是看错了,其实他真的就是如表面那么平静,是真的心下毫无波澜。
与这样的人相处得久了,会让一个人慢慢儿地什么心气儿都灭了、散了。甭管你曾经有多么骄傲,有多么自信,你在二阿哥面前都会一点一点地将自己那点子火苗给摁灭了,连一丝儿烟火气都再存不下了。
富察氏觉着自己心好累,可是却又不能不争,不能就这么自己死守着一潭死水。
若她就这么走了,那她今晚儿都白来了,她方才那番话就也都白说了。原本以为拿住了福晋的话把儿去,可以乘胜追击一回的。可是孰料,看样子,这话把儿就又要白费了。
她有些不甘心,毕竟福晋这次的事儿,放在谁那儿都能是个不错的把柄啊!——怎地就到了自家阿哥爷面前,这就成了泥牛入海,化成稀泥,半点不留痕迹了呢?
她便咬了咬牙,搜肠刮肚一番,不想就怎么走了。
幸好她也是个能熬得住的,往常眼睛也好使,这便将家里几个女人的事儿都积攒了一些在心里。
她便忽然道,“阿哥爷,近来咱们家那格格可是有些频繁地使人往她娘家去了……我受阿哥爷的命,暂代福晋管着家里事儿,故此这些进进出出的事儿,总归得到我这儿来报备,才能领了腰牌去。”
“那格格是阿哥爷身边儿的老人儿,虽说只是个官女子,那我也不敢拦着不是?这便每一回都顺顺当当地放了去,还每回我都从我自己的嫁妆里头,拿出些体己来,赏给那格格的家里人去。”
富察氏说着酸了酸,“虽说人家那格格家里也不缺这个,可这总归是阿哥爷的体面不是?我便是手头儿也没多少好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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