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的。
齐向文只有一个儿子,还是个喜欢经商从未入过官场的纨绔子弟,能有什么作为?到时候,她可以再请宗亲长老出面,以‘家族荣誉’为由,迫使齐向文把爵位传给她的孙子。
爵位和祖业都重回她手中,齐向文孤立无援,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心中诸多盘算,她却从未对任何人,包括她的儿子说起一字半句。倒是没想到,竟被这个年过七旬的六叔公给一眼看穿。
忠勇伯倒是不知母亲的心思,听六叔公如此诛心之言,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六叔公,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说我没出息,我认。伯府只剩下个空壳,要靠兄长支撑,也是事实。可我母亲怎么说都是父亲三媒六聘娶回来的正妻,也是做过诰命夫人的,为齐府操劳大半生,生儿育女,劳苦功高,您怎可如此诋毁她?”
六叔公冷笑连连,“诋毁?她若问心无愧,何以哑口无言?她若对得起先帝所赐诰命夫人,何至于教出你这般庸才?还劳苦功高,对,她最大的功劳,就是逼走了你兄长,熬死了你爹,养出你这个败家子,将整个齐家搞得乌烟瘴气。这般‘功勋卓著’,当真值得我齐家世代子孙‘铭记于心’‘感恩戴德’,死后都得‘顶礼膜拜’是不是?”
忠勇伯是知道自个儿母亲的德性的,听出六叔公的讽刺,哪里敢应?脸色跟着涨得通红。
齐老夫人更是又羞又怒,“六叔,我知道您素来对我有偏见,却也没必要当着小辈如此埋汰于我。咱们再怎么争,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齐家世代昌荣。我好歹是他的嫡母长辈,已经退让至此,他还想怎么样?”
当真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了天下无敌。
六叔公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你既觉得委屈,那不妨去宫里喊冤,让皇上给你这个‘委曲求全却被继子苛待’的嫡母做主,让全京城的人都来给你讨公道。这世间人生百态,多的是和你们母子‘志同道合’之人,有他们为你们不平,你们也不至于孤立无援不是?我不过一个糟老头子,也阻拦不了。”
说完他一拂袖,大步离去。
“六叔公且慢--”
见他走得决绝,忠勇伯心中一慌,再次阻拦,连一直端着的齐老夫人都不禁站了起来。
“你们不是觉得我偏心,觉得委屈么?那还拦我作甚?反正我人微言轻,左右不得你们,你们非要拿着这个空爵当鸡毛令箭,我也无话可说。反正我一个老头子,也没几年可活了,齐家荣辱都碍不着我什么,我索性回家享清福就是。你们伯府的这些个破事,爱怎么解决怎么解决,与我无关。”
他说着又要拂开忠勇伯。
齐老夫人又气又急,见他真的铁了心,咬牙,再次退让道:“三成,这是我最后的让步,而且我们必须住在伯府。只要他答应,我立即让向豫写折子请封他为忠勇伯。”
六叔公半天没说话。
齐老夫人眼里升起亮光,就在她以为六叔公肯定会答应去说和的时候,六叔公缓缓回头,眼里满是失望,“我真后悔替你们跑这一趟。”
然后一把推开忠勇伯,跨出了大门。
齐老夫人和忠勇伯都愣住。
前者觉得自己已是退让再三,齐向文占足了便宜,心里还觉得委屈,六叔公怎么都无话可说。没想到,反倒是惹怒了六叔公拂袖离去。后者则是看清了六叔公眼里的决绝而心中恐慌。
“母亲。”
忠勇伯慌乱之下,本能的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齐老夫人面色铁青,气得浑身颤抖。
“老东西,混账,混账…”
她气得破口大骂,整个人都在颤抖,头上珠钗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忠勇伯慌乱上前搀扶,“母亲,您且息怒…”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