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后来的事情,大概是许多骑士小说和吟游诗的范本,”快绳勉强地笑着:“我父亲终于发现,他的儿子和继承人居然迷恋着一个乡下的牧羊女,为此抗拒着他的使命。”
泰尔斯扬起眉头:“我猜,天生之王不太高兴。”
“不太高兴?”
快绳冷笑一声,口吻带着淡淡的怨恨:“你的用词太礼貌了,泰尔斯。”
“然后呢?”泰尔斯问道。
快绳顿了一下。
这一刻开始,他在黑暗中的剪影变得萧索而凄凉。
“父亲私下派人去了我的封地,泰尔斯。”
快绳失落地道:“他找到了丹娜。”
“他找到她了。”
久久的沉默。
好半晌,泰尔斯才艰难地开口追问:
“发生什么了?”
快绳似乎不太有说下去的动力和**,可他毕竟重新开口了,这一次,他的声音嘶哑起来。
“丹娜死了。”
说话的人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动不动,毫无生机:“就在我闻讯赶回封地的那一天。”
泰尔斯屏住了呼吸。
快绳干巴巴地道,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发疯似地推开白刃卫队,却只能在羊圈里发现她冰冷多时的遗体,脸上仍然挂着笑容。”
“她是被毒死的。”
快绳的声音颤抖起来,带着恐惧与悔恨俱备的浅浅哭腔。
“他们告诉我,她是自己服毒自杀的,但是……泰尔斯……”
毒死的。
那个瞬间,泰尔斯想起了英灵宫里的那个夜晚。
想起了努恩王那枚精致的指环。
凯旋。
想起了曾经的那个女孩,阿莱克斯。
泰尔斯顿时不寒而栗。
星辰王子忍住没有说话。
屋子里只剩下快绳痛苦的喘息声。
最终,快绳的情绪平复下来。
“锁链。”
泰尔斯回过神来:“什么?”
“那副权力的锁链,泰尔斯,”不知从何开始,快绳的声音带上了淡淡的决绝:
“那天晚上,我呆呆地望着丹娜的遗体,就像当初望着苏里尔的遗体。”
“我突然明白过来,我从没有挣脱过它。”
泰尔斯静静地听着,但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复兴宫里的地下墓室,是那些大大小小的石罐和石瓮。
黑沙领内的莱曼隘口。
刃牙营地里的鬼王子塔。
咚。
快绳向后一仰,后脑重重地擂上墙壁。
“从出生伊始,我就在这样一副锁链之下,无论它让我克制守己,安于现状,做一个听话无害的子爵,还是催促我转向来路,去做一个野心勃勃,慑服众人的君王,从未逃脱。”
他咬牙道:“我在它一松一紧,一前一后的拉扯里,自欺欺人。”
“我终于明白了。”
快绳来到床沿,他把双腿放下地面,手肘架在膝盖上,身体前倾,直直盯着泰尔斯。
“我要么顺从,屈服,让它把我的身心越锁越紧,”快绳的语气让泰尔斯不由心中一紧:“要么彻底抛弃它。”
“成为真正的自己。”
泰尔斯默不作声。
“摩拉尔早已经死了,泰尔斯,并非在他被星辰人刺杀,或者在他逃离英灵宫的时候,”快绳冷冷地道:“而是在他作为努恩之子,作为沃尔顿血脉开始自己生命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而直到我艰难地攀爬黑径,爬出龙霄城的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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