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
“但是,如果你回了家,从你祖母和堂兄那里拿到承诺,从而让陛下知晓:你很有可能从你堂兄的手里继承头衔和封地……”
他心中一冷。
又是这个?
继承?
父亲继续开口,面无表情地道出原委:
“那样,至少在考量守望人的人选时,陛下会对你另眼相看:我想他更愿意那个替他掌管王国土地的人,是个朝夕相对、忠心耿耿的卫队近臣。”
“甚至,我也可以辞职退役,这也许能加大你的机会。”
是么。
只要这样做,只要接受……我的机会就会大大上升。
他默默地叹出一口气、
一股淡淡的失望涌上心头。
这么多年了,他跟父亲当然算不上什么父慈子孝的典范……
但至少,他以为父亲对那片土地,那段回忆,那些人事的观感,理应是跟他一致的吧。
可是……
“你就这么想我回去继承家族?”
他默默开口,语气里带上了连自己都感觉吃惊的疏离和敌意。
但他不想收回这股情绪,而是任由它慢慢发酵,化作冰冷刺骨的话语:
“回去继承那个逼得我们举家流离,害得母亲中途病故,害得妹妹缺药早夭的所谓‘家族’?”
他的冷哼声里,仿佛有人打开了冬日的寒窗。
让对面的父亲,突然化作可怕的冰雕。
唯剩一双眸子,咄咄逼人。
“这与她们无关。”过了好半晌,父亲才僵硬地回答道。
“那是为了什么?”
他毫不客气地回敬。
“如果与她们无关,为什么还要牵扯上我?为什么你不干脆自己回去,自己去继承那个头衔,自己去娶那个年轻漂亮的妻子,成为祖母的好儿子和陛下的好臣子呢?”
砰!
一声巨响。
他默默看着父亲砸在椅臂上的拳头。
气氛变得紧张压抑。
他发现,他们彼此都在微微喘息。
而父亲就像过去成百上千次一样,用那种长官训练新兵的眼神,冷冷地逼视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拿出鞭子。
但这一次,他却昂首挺胸,毫不退缩地与长官对视。
好一会儿,脸颊抽动的父亲才从齿缝里逼出一句话:
“因为你是我的血脉。”
父亲吐出一口气。
不知为何,父亲慢慢缓下了僵硬的脸色,松下扯紧的口气,还罕见地移开了视线。
“我想,这理应由你来选择。”
“我的儿子。”父亲僵硬地道。
他微微一颤。
儿子?
真怪。
这不是他。
他看着眼前的父亲,默默地道。
多少年了,无论于公于私,性格强硬、一板一眼的父亲从来都是直谓其名或称呼职务。
自母亲逝世,他很久没有这么叫过自己了。
我的儿子?
这让他一时不知如何面对:如过去一般准备好的满腔愤怒,此刻却找不到对手发泄。
最终,他只能强迫自己冷哼一声,不屑地转过头:
“所以我们还是逃不掉,对么。”
“即使从家族封地里迁出,来到王都,进入王室卫队,自力更生这么多年,”他瞥视着墙上的排班表,轻蔑地道:
“我们却仍旧像荒野里仓皇避雨的动物,无论走到哪里,头上都有那片乌云。”
父亲默默地看着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疲倦:
“不,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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