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再次说道:“学正c太史,在下以为,这首诗虽名传一时,到底不如祭酒大人的诗作。无非是应了科举士子平步青云的期盼,还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生意气,科举一过,这股意气散了,谁还会记得此诗。”
学正摇头:“非也。此诗激扬一股狂意,却不失为赤诚之作。太史以为如何”
太史轻轻点头,接着叹道:“不止于此。此诗中有仙气”
诗中有仙气评价如此之高。让吕公和学正有些惊叹,但既然太史说有仙气,那就有仙气,因为没人比一个夜观星象,日观五行,摩弄阴阳的人更懂仙气。
只是从诗句中实在看不出来。
学正不免问道:“仙气何来”
太史笑道:“不在诗中。”
吕公摇头:“太史又打机锋。不在诗中,何来仙气”
太史指着旁边那首送徐太傅至十里亭道:“此诗中又何来春风”
吕公点头:“在下也疑惑。当日送徐太傅北上巡边,你我都在场,分明是隆冬,大雪封桥。诗中何故有春风二字”
太史道:“此中玄机,学正必然知晓。”
吕公看向学正。
只见学正神色凝重的念诵起来:
临江戴月沐晨星,万胜桥北夜离京,
莫道前路无知己,十里春风伴君行。
念完之后叹道:“十里春风是你是我,是衮衮诸公啊”
吕公恍然大悟,徐太傅被迫北上,乃是奸臣鼓动昏君排挤所致。隆冬时节,连夜离京,滚滚夏江中涌动着激愤。朝中忠正之士十里相送,送去的确实是寒夜里的暖意,是隆冬之后的春风。
此诗大有深意
吕公叹道:“祭酒此诗悬挂于此已经十载,至今我才悟透其中真意,真是汗颜。”
随即又疑惑起来:“祭酒此诗如此出众,定胜这首蓬篙人十倍。”
学正叹道:“诗道衰微,祭酒十年前一诗成名,有所领悟,一心复兴诗道。采风十年,如今该回京了。”
吕公惊喜:“祭酒当真要回京”
太史道:“因有此诗,必然回京。”
吕公连连摇头:“这诗有这么好”
他真的看不出来。
学正突然道:“也未尽善尽美。诗人用典小了。会稽应该是某地方,吾等不曾听说,不是名胜,买臣当是某人,许是诗人故友,默默无名。西入秦,入的应该是秦郡,也是小了。在下斗胆为其改动数字,不知可否”
吕公笑道:“学正改诗,求之不得。说完从身后的桌上拿起一支笔,蘸饱墨汁,双手呈送。”
学正接过笔,直接在墙上的诗作上改起来。
划掉了“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一句,改成“魏家竖子轻吕学,余亦辞家入西京”。
最后一字落笔,吕公神色变得凝重和羞愤,缓缓退后两步,朝学正躬身下拜。
“谢学正改字,余受宠若惊”
学正扶起他:“吕公。二十年前,魏无暇挟高中状元之势,效徐太傅故事,入太学论道。你与他激辩三日,被他破了道心。魏无暇借此斥杂家为小道,以纵横之术,将杂家从百家中除名。魏无暇天纵之资,后自废纵横之道,入兵家,将兵家斩出武道,并入文道。输给这样的人,不丢人。”
吕公苦笑道:“我从未觉得丢人,奈何天资不足,杂家本就是小道,道心一破,绝难重立。在下也无祭酒之大勇气,敢于创立新道。”
学正笑了起来:“莫提祭酒。他周游天下,采风民间,诗道的影儿没见着,道听途说的笔记倒是攒了一大堆,如此下去,他创不出诗道,怕是要入小说家行列了。”
三人都笑了。
笑了一阵,太史开口:“吕公。快找到此人吧,祭酒回来怕是要问。你答不上来,祭酒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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