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的地方多田,地里面青青一片,看着喜人,但自己在院子开了一小块地的三娘看得出来,长势并不乐观,小麦稀疏,长得还矮,伺候得周到也架不住地力不济,要是有化肥就好了……农家肥还是比不上化肥给力。
小麦安平镇以前种的不多,因为大家饮食以米饭为主,是这两年才扩大种植面积的。还有人家会种一些荞麦,只是荞麦于安平镇人来说口感不好,几乎没有市场。小麦端午前后就可以收割,就有新面吃了。
现在四月,暮春时节,水田开始翻地、平整、蓄水,过上几日就能够插秧。三娘家在安平镇没地,但不缺粮食吃,插秧时不会太忙碌,她和先生就定在农忙时节正式成亲,那时会给孩子们放春假回家帮忙,白天黑夜都没有人打扰二人世界,想想就很期待~
差点儿笑出声的三娘摸摸嘴角,脑袋无意识转了一下,看到了在田里面忙碌的一个男人有些眼熟,“咦,那是?”
田一也看到了,给三娘解惑,“娘子,那是周大强,那日店里面做面疙瘩,他是第一个来换的。”
三娘记得,那人长得高瘦、相貌不错,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他们怎么还没有离开?”她记得石县令安置灾民的政策就是只允许过境,不允许停留。
田一说,“他家小儿病了,和石县令请示在镇中停留,等孩子病好了就离开。他找了一些零工做,给人修修家具、搬运货物、种种田。”
三娘点点头,知道自食其力、靠双手劳动的人都值得敬佩。
田一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娘子你看那儿,他家的两个孩子。”
田边树下有两个孩子,大的那个抱着蔫哒哒的弟弟,不吵不闹,很乖巧,远远的还能够听到大的那个讲着故事哄弟弟。三娘低头从荷包里倒出了几颗松子糖,这是她小时候的味道,长大后各种糖唾手可得,却依然钟爱,因为小时候哥哥就是拿了三角形的松子糖哄她和妹妹。
“田一。”
田一,“娘子,有什么吩咐?”
三娘把糖交给田一,“送去给两个孩子,就说我有事儿要请他们家爹爹帮忙,这是定金。”
田一知道了,接过了糖小跑着过去给两个孩子。三娘抬目远眺,看到大的那个一开始拒绝,田一说了什么以后就收下了,不过高声地喊着爹爹,告诉在田里面做活的男人。男人走了过去,从田一那边知道了要帮工的事情,远远地给三娘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松子糖很甜,大儿舔了一下就送进了弟弟的嘴里,“狗儿吃,甜甜的。”
蔫哒哒的小狗子脑袋往旁边躲,弱弱地说,“一起吃。”
大儿说,“哥哥吃过了。”
小狗子把脑袋埋起来,闷闷的声音传出,“才没有,我看到了。一起吃。”他坚持。
大儿,“好吧。”他用牙咬了一小块下来,还让弟弟看,小狗子抬起头看到哥哥吃了,高兴地眯起了眼睛,等哥哥把糖喂进嘴里也不拒绝了。小狗子惊讶地说,“好甜呀。”
大儿舔着嘴里绿豆大的糖粒,附和地说,“真的很甜。”
铜铃响叮当,三娘骑车大青驴进了山,往里走走一下子就感觉清凉,山间清风拂过枝丫而来,尤带着一点点凉意。有鸟轻啼、有兽轻鸣,“布谷布谷”,是布谷鸟儿。
太阳还在东边,阳光未彻底光临山林,些许山岚未去,似挂在林木之间的轻纱,随着清风微微晃动。走上约莫大半个时辰,人工走出来的路已然不见,他们算是走进了深山,但离目标还有些距离。
林木变得高大,灌木变得密集,杂草丛生,让人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如何走。也就是走过几次的张铁柱知道怎么继续,他沉默无声地开始带路,坐在青驴上的三娘不舒服地动了动屁股,一个姿势坐时间长了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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