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镜庭一把握住了花月意的肩膀,又忽而慌张的松开了手。
花月意站稳了,捂着脑门儿,脸上仍带着几分仓皇无措的神情:“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也是刚来。随便走动一下,便就来了此地。”这话里虽然尽是破绽,可花月意却也没有再细细追问下去。她匆匆地嗯了一声,又垂下红晕的双颊,找了根木枝将飘走的纸钱拨进了熊熊燃烧着的火焰里。
江镜庭覆在眼睛上的布条随风飘摇,他站在风中,星星点点的灰烬敷上了他雪白的布条之上。
他笔直的伫立在花月意的身后,没人看得到他眉宇之间的神情是什么。或许有怅然,有空寂,更多的似乎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在他的心底荡气回肠。
两个人一路朝着山下走,山路蜿蜒,花月意提着灯笼,和江镜庭并肩行走。
花月意看着江镜庭道:“你不喜欢我给你做的衣裳?”
江镜庭:“喜欢。”
花月意不太相信,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那你怎么不穿?”
江镜庭轻轻地笑:“我想留到过年再穿。”
花月意感觉这话从江镜庭这样见过世面的人嘴里说出来极为新鲜,他一个翠玉班指都能让那富甲一方的林员外眼珠子掉了出来,一整摞的银票说出手就出手了,怎么一件衣裳就要留到过年穿了?花月意不禁好奇:“过年穿?为什么要等到过年?”
江镜庭温润的笑:“从前,家人可没人
给我亲手做过衣裳,你可是第一人,当然要好好留着了。”
花月意侧目看着江镜庭,道:“你娘亲没有给你做过衣裳?”
“没有。”
花月意仔细想想,又觉得想来也是,就连林员外那样的富绅,都不会自己动手做衣裳,多半都是找裁缝裁衣定做,更何况比林员外还吃过见过的江镜庭了。
下山的路也零零散散的见得有人烧纸,人们一句一句的诉说着对亲人的思念。
月牙河清澈的河面上飘荡着一盏一盏的明灯。把月牙河映得灯火辉煌。苍穹如墨,月儿弯弯。山峦直耸入云,山巅有薄云萦绕。这样的景象,只可惜他江镜庭看不到。
二人一路下了山,花月意不禁两只小手搓搓,道:“天还真是冷了。”
江镜庭点了点头:“你先回去,我去打一壶好酒,喊上沈兄咱们在家里温一壶好酒。”
花月意拉住了江镜庭:“我去吧。你不知道哪里的酒香。”
江镜庭:“你告诉我不就知道了。”
花月意挥了挥手:“我去便是了。天这么冷,留神你的眼睛。”她说完就朝着前方一溜小跑的跑走了。
花月意来在了酒铺,打了壶菊花酒。这菊花酒酿制的过程里加了不少的菊花与杜仲,算是药酒,可入口绵柔顺滑,醇而不烈。而且一来能明目,二来温酒后可有去风冷之效,给江镜庭喝最好不过。
花月意拎着酒壶哼着小曲儿正往家里走,眼见着就要到家
了,身后就传来了那屠户李巨勇的声音:“小王八蛋,老子在这碰见你了!”
花月意浑身一激灵,却不敢回身去看,脚下生风,越走越快,到了最后成了夺命狂奔。
一道黑影直接从她的身后跃来,停在了眼前。
花月意看着李巨勇手里的两把杀猪刀,咽了口唾沫,哂笑道:“壮士,又见面了?”
“我铺子上的泥和狗屎是你摸的?”
花月意摇头:“不是啊,什么东西?我没明白?”
李巨勇暴喝一声:“你还装傻!当时有人亲眼所见,说是穿着一身青衫的矮个子男子所为!除了你根本没有别人!况且那日我曾强卖你排骨!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你个恩将仇报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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